哪怕昭华克制得再好,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异样,被魏玺尽收眼底。
    他接着道。
    “当年,兄长身边有个小丫鬟,十分讨他喜欢。
    “但因为宁栖梧告密,母亲下令,那丫鬟被活活打死。
    “那之后,兄长对宁栖梧只是表面平和,实则早已对她有不满。
    “不娶宁栖梧,甚至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些都是兄长的报复。”
    昭华没有轻信魏玺所言。
    她淡定如常地反问。
    “说完了吗?”
    魏玺脸上绽放着笑容,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
    “公主,我同你说这些,是好心提醒你。
    “不要陷得太深了,你玩不过我兄长。
    “自从那丫鬟死后,他就烂掉了。
    “他有病的,你知道吗?
    “没人能治好他,被他看上,会很惨。”
    他对昭华投去同情的目光。
    昭华目光清冷,好似不为所动。
    “阿莱,送二公子去魏府。”
    “是!”
    魏玺一听这话,当即就跑了。
    马车帘子随之晃动,徒留满腔愁绪的昭华,怔怔地望着他坐过的位置。
    耳边好似还回荡着他方才说过的话。
    对于魏玠的过去,她知道的并不多。
    仅有的那些,也都是魏玠自己所说。
    ……
    魏玠这边刚离开长公主府,就有手下禀告他——魏玺跑了。
    这之后,他径直回魏府。
    “主子,那好像是公主的马车。”
    经过一段偏僻弄堂时,陆从率先发现那马车,立马告知魏玠。
    魏玠正闭眼小憩,回想着长公主那些话。
    闻言,他蓦然睁眼,让陆从转向去私宅。
    魏玠和昭华时常在宫外私会,他们能够默契地避开人群,去就近几个方便见面的地方。
    两辆马车先后抵达魏玠的私宅。
    魏玠不认为昭华是想他了,这才特意出宫找他。
    一来,她不是这样热衷小情小爱的人。
    二来,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他们应当避免少会面。
    见到她后,从她的神情中,他窥测出些许端倪。
    “发生什么令你不快的事了?”
    他顺便将门关上,阻断外面那些人的视线。
    转而又颇为自然地握上她的手。
    仅有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
    昭华语调平静,“就在不久前,魏玺找过我。”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可有对你不敬?”
    “没有。”不等他放松下来,昭华又问他,“你怕他找我,除了担心我会被他所伤,还担心别的吗?”
    魏玠微微拧眉。
    “这是何意?”
    他觉察到她没有言明的深意。
    在昭华沉默的几息里,他抬手轻抚她眉眼。
    “昭昭,是不是,他对你说什么了?”
    这话带着谨慎和犹豫。
    昭华露出一抹微笑,但笑意浮于表面。
    “不算大事。他说了你和宁栖梧的恩怨。
    “我不太相信,就来问问你。”
    “他,怎么说?”魏玠的手暗自攥紧了些。
    但同时,他镇定自若,望着昭华的眼神依旧温柔宁润。
    “他说,你喜欢过一个丫鬟,间接被宁栖梧害死。所以,哪怕没有我,你也不会娶她,可有此事?”
    昭华不想将这事儿闷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
    索性让魏玠给她答案。
    闻言,魏玠的脸色猝然变化。
    是冰冷的杀意。
    当然,这不是针对昭华,而是针对那口不择言的魏玺。
    他长指拂过昭华面庞,温和地笑道。
    “这件事,并非他描述的那样。我那时只有八岁,对那婢女不过是……比对旁人亲近了些。”
    他仔细斟酌用词,不想让昭华误解。
    昭华耐心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
    “宁姑娘那时年幼,误会了。”
    “如此说来,你母亲真的因此杖杀了那个婢女?”昭华很诧异,也很好奇,他母亲是个怎样的女人。
    魏玠没有否认,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昭昭,可以不说这件事吗?”
    他的脸色隐隐泛白,似是不想回忆往事,并且强调,“你只需知道,我对那婢女只有愧疚,并无成年男女之情。”
    昭华唇瓣微动,要说些什么。
    但这时,房顶上响起一道揶揄声。
    “只有愧疚吗?兄长怎么不说说,宁栖梧看到了什么,才会误会?”
    又是魏玺。
    他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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