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在未央宫待到晚上。
    小皇子已经一岁多了,一双眼睛黑黢黢的,格外有神。
    他对昭华不熟悉,一被她抱着就哭。
    等到熟悉了,反而缠着昭华要抱抱。
    太后忧思深重。
    尽管女儿近在眼前,她却担心着将来。
    “华儿,你这次回来,魏玠那边怎么说?”
    她早已知晓,当初华儿被远派到昌平,是魏玠操控皇上所为。
    如今的魏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安心当驸马的魏玠了。
    昭华不想让母后忧心太多,报喜不报忧。
    “他知道的。如果他横加阻挠,儿臣根本回不来。”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母后也帮不到你。你皇弟又这么小,更加指望不上。
    “还有你舅舅,这会儿还在外头打仗。
    “华儿,你可知,战事何事会结束?
    “等你舅舅回来,他定能帮上你的。”
    昭华实话同母后说。
    “藩国那边的战况,儿臣还没有收到最新消息。
    “但估计,年前差不多能有个结果。”
    当天晚上,昭华在宫门落钥前出宫,回到自己的府邸。
    离开皇城有些日子了,再回到这儿,昭华感到些许生疏。
    沐禾与阿雪早早来到府邸,将能做的活计都干了。
    昭华回来,他们就去前院相迎。
    府上下人的衣物都是统一制作,可穿在他们身上,仍然难掩他们的眉清目秀。
    “公主,您用过晚膳了吗?”沐禾问。
    昭华点了下头,“刚来皇城,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就同管家说。”
    阿雪嗫嚅着回:“公主能让我们跟着伺候,我们就很满足了,什么都不缺。”
    他与沐禾,若是在外头,必然要受人白眼。
    唯独公主不嫌弃他们,把他们当做正常人对待。
    昭华先行回内院,阿莱稍作停留,告诫沐禾二人。
    “皇城与昌平不同,这儿规矩大,人多眼杂。
    “你们下回未经公主传召,就不要擅自出现在公主面前。”
    二人赶忙应下。
    “是我们做事不周,下回再也不敢了。”
    主屋内。
    昭华看着未曾改变的器具,心绪有些惆怅。
    她稍作休整,便去沐浴了。
    再回寝室,就听阿莱禀告道。
    “公主,粮草一事,魏相都已处置完了。
    “查明是几位官员暗中克扣,他们都被下了监。”
    她之前还以为是魏相暗中指使,故意耽误军情,好让自己的人抢功。
    原是她太狭隘了。
    阿莱又道,“如此一来,将军在前方就无后顾之忧了。”
    昭华坐在床边绞干头发,眼神淡然。
    “如此要紧的时候,谁人还敢克扣军饷?可有犯事者的名单?”
    阿莱摇头。
    “眼下还没有。公主若想知道,属下这就去查。”
    话音刚落,她就往外走。
    昭华叫住她,“算了,等明日再办。你也多有辛劳,今夜先好好歇着。”
    阿莱抱拳行礼。
    “是,公主!”
    ……
    夜深人静。
    灭了烛火,屋内一片漆黑。
    昭华躺在床榻上,许久没有入睡。
    突然间,房顶上有动静。
    她旋即从枕头下摸出匕首,用以防身。
    随后坐起身,警惕地看向帐外。
    屋内多了个黑衣人。
    他毫无拘束地坐在窗边,携着几分邪气的嗓音溢出来。
    “长公主,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昭华一时辨别不出那人是谁。
    随后,那人自己开了口。
    “我是魏玺啊,公主。”
    魏玺,魏玠的弟弟。
    他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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