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刺史大……不!是那狗官!”
    如烟赶忙改口,将孙兴的称谓,从刺史大人改为了狗官。
    程处默面上没有任何变化,静待如烟的下文。
    如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狗官,让妾身随着侯爷去了徐州后,跟徐州刺史上官鸿联络。”
    “将侯爷的一举一动都如实告知上官鸿。”
    “联络方式便是这鸟儿!”
    如烟说完,程处默皱着眉头,再次看向了如烟肩膀上那只翠绿色的鸟儿。
    “哦???”
    “徐州内也有这种鸟?”
    听着程处默的话,如烟再次缓缓开口。
    “侯爷,您有所不知,不止常州跟徐州有,江南六府都有这种鸟儿。”
    “此鸟妾身曾经听那狗官说过,是留守大人让奇人驯化后,分发给了六府刺史!”
    “六府刺史皆是留守大人的门生心腹,有此鸟之人,非心腹不可得。”
    听着如烟的话,程处默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后,程处默吩咐着小武,将如烟带回了房间之内。
    孟寻缓缓走到程处默的身边,而后皱着眉头开口。
    “侯爷,此女不可全信啊!”
    “若是此女出了纰漏,那侯爷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听着孟寻的话,程处默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
    “呵呵……”
    “无妨!”
    “此女所有传出去的书信,本侯会亲自过目后,在让其通过那鸟,传递给其他人。”
    “不过,你说的倒也不得不防。”
    “你亲自去盯着此女吧,若发现有异动,杀!”
    程处默话语落地,孟寻点了点头,而后躬身离去。
    站在船首,程处默吹着江风,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此行江南,李纲的嫡孙已经接到了。
    在三天前,程处默便让两个家将亲自护卫其去了长安。
    还有一件事,程处默并未将千首召回。
    李靖善意的提醒,程处默记在了心中。
    程处默也不想躺这趟浑水,可程处默知道,这江南六府身后的皇子,不是前太子李承乾便是魏王李泰!
    无论是前太子李承乾,还是魏王李泰,程处默跟他们,都已经是势同水火。
    李二百年后,无论俩人谁登基,卢国公府跟武将一脉的结果便是死!
    李靖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可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深陷其中。
    从常州到徐州,水路一日便达。
    在程处默的注视下,如烟归顺后的第一封信也随着鸟儿飞往了徐州刺史府内。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传达了程处默到达徐州的消息。
    另一边,徐州刺史府内。
    徐州刺史上官鸿,此人的身形跟孙兴倒是俩个极端。
    孙兴是肥胖的像是一个肉球,而此人则枯瘦如柴,眼窝深陷。
    四十岁的年纪,旁人都是胡子一大把,可此人嘴角上却连根胡须都没有。
    每说两句话,便会咳嗽几声,咳的厉害之时,甚至会让人感觉,此人能将自己的肺生生咳出。
    “爹!”
    “孙刺史的人传信来了!”
    一人扶着上官鸿,而后将一封信递给了上官鸿。
    此人名为上官冲,乃是上官鸿的长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徐州都尉!
    上官鸿闻言,脸色一变,便缓缓拆开了信封。
    看到信封上的内容后,上官鸿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
    “冲儿,快去通知徐州所有六品以上的主官,前往渡口,准备迎接御史大人的大驾!”
    “另外,将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上,速速备马车,随着为父去接驾。”
    听着上官鸿的话,上官冲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爹!”
    “这御史大人的底细孙刺史都已经摸清了,跟常州一样随便送些钱财便是,何须将那至宝送上?”
    听着自己儿子的话,上官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怒色。
    “冲儿!你糊涂啊!”
    “咱们徐州跟常州岂能相提并论!”
    “常州城内,孙兴一手遮天,其内官员皆是其心腹门生。”
    “而我徐州城内的局势如何,还用为父再跟你多说吗?”
    “为父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说不上哪日便会撒手人寰,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说着,上官鸿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上官冲赶忙轻轻拍打着上官鸿的后背,为其搬来了一张椅子。
    “呼……”
    “无碍,无碍!”
    “为父这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为父担心,为父撒手人寰后,徐州易主,被那徐州别驾钱通给雀占鸠巢!”
    “到那时,我上官族满门恐怕都要被那小人给赶出徐州。”
    “你年纪尚幼,老夫走后,留守大人定然不可能让你出任徐州刺史。”
    “可眼下,这御史大人却成了变数!”
    “若是咱们攀上御史大人这根高枝,那说不得你还有希望能爬上为父这个位子!”
    “这御史大人,便是我们上官一族唯一的希望了!”
    “区区至宝若是能让御史大人帮衬,那又何足道哉!”
    上官鸿话语落地,一旁的上官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父亲,孩儿明白了!”
    “可……”
    “可那钱通那小人深得留守大人欢心,孩儿只怕便是御史大人能帮衬,恐怕孩儿在您仙逝后,也难守住徐州啊!”
    听着上官冲的话,上官鸿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
    “冲儿,只要能跟这御史大人交好,便是你坐不上为父这位子,那日后钱通出任徐州刺史后,你也可领着我上官一族去投奔御史大人啊!”
    “这御史大人可不仅仅是江南道御史!”
    “老夫在留守大人发来的信中得知,这御史大人年纪比你还小,却受封定安侯!”
    “而且还是恪物院院首,司农监监正,更是卢国公府嫡长子!”
    “如此势力,若能依附,那上官一族便进退都有出路啊。”
    听着上官鸿的话,上官冲脸上露出了一抹骇然之色。
    一个时辰后……
    徐州渡口处,一艘花船缓缓靠停!
    渡口之上,已经被清场,此刻大批的官员都站在这里,当看到花船停靠后,便爆出了阵阵窃语之声。
    “快看,这就是御史大人的花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