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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靡秽(四)

    老妇人虽然身材佝偻矮小,但她浑身金丹中期的修为威压弥散,令她身后跟着的一众身高七尺的中年男修士都显得矮了几分。

    此时此刻,温霜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位老妇人也显得不紧不慢,她语带感慨的打量着洞内的一切:

    “啧啧,这等精绝的法术控制力还有施法范围,起码是一个五阶以上的法术。金丹期施展五阶法术已是极难,还要求如此精妙的控制令其尽敛其威力还有寒气,更是难上加难!想来连我都做不到这一点,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不仅如此,放眼我千水仙朝数千万平方公里的疆域,也已经有过三百余年没有出现过能做到这样的天才了。”

    “但五阶以上的法术,哪怕在千水仙朝的皇室宝库里也是珍宝,非大贡献者不能学习。你既然掌握此等法术,相比不是寻常散修。难不成,你是宗门的人?”

    温霜降面容冷淡的回答:“你既然知道,还敢对我不敬?”

    老妇人笑道:“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等自是不敢为难你们这些大宗门出来游历凡间的弟子的。只是你若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你背后的师门又能如何呢?出门历练死个把个弟子,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交出你掌握的法术秘卷,再乖乖配合老身搜魂。老婆子可以留你全尸。”老妇人重重一震蛇头法杖,木系灵力扩散开来,就要击碎地上的霜纹,连带着洞口附近的修士也要死上一片。

    “呵。”温霜降冷哼一声,右手握紧。她的右手五指上连接着一根根冰白色绵长的细丝线,伴随着她的动作,洞口处附近看似无害的霜纹亮起一大片,冰簇被丝线牵着从地面升起,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老妇人威慑般的攻击。

    并且下一秒她冰蓝色的眼瞳掠过一道蓝芒,无形的暴风雪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将聚集在洞口处的千水黑卫头领们一瞬间逼退出寝洞内。连金丹中期的老妇人也因措不及防被压制住了。

    老妇人青木真人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骇,明明只是堪堪金丹初期的修为,使起法术来却圆转如意得好似那些高品法修一般。而她自己的修为比那个一看就知道心性还很幼稚的少女天才高出一截,此刻竟有不敌之感。

    同为法修,以气息不稳的金丹初期修为力压她金丹中期,并且灵根属性之间并没有克制关系,甚至感觉对方仍留有余力,这是何等骇人的事情?传出去,估计都没几人相信。虽说中州最好的修炼资源都被宗门占去,但青木真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宗门弟子。

    千水仙朝是个高级仙朝,侍奉的宗门聆音宗在中州三千宗门里也排名在前三百。哪怕是聆音宗的内门弟子,也做不到这一点。

    “难道你是那些宗门内的长老嫡传?!”青木真人惊骇大喊出声:“尹真人!陈道友!你们还在等什么?速速将她拿下交给青王!万万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快!”

    一个眼神阴鸷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顶着寒气不紧不慢的走进洞口:“哎呀呀,桐婆婆,何必如此失态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能翻上天去么?你说对吧,尹哥哥?”

    水流在他周身流转,随着他的心意指尖一动便洞射而出,击穿了被封冻住的洞门。

    在山洞内的温霜降眸光一凝,金丹后期的水灵根法修。

    伴随着青年男子的话音落下,整面封住山洞的冰晶啪嚓一下轰然击碎。尘烟散尽,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刀客拄刀而立:“放心,她跑不了。”

    下一刻他猛的提起身旁大刀,便向温霜降的方向扔出。那刀的速度极快,带着金丹后期的赫赫威亚,加上冥冥上的气机锁定,温霜降瞳孔放大,她努力想要躲避,法修孱弱的身体却令她慢了半拍。

    所幸在刀扔出的那一刻,白念之便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抱住温霜降的腰身直接滚下了铁架床。下落间他将自己垫至温霜降身下,落地时温霜降因为有人肉垫子缓冲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原来的铁架床被那一刀击破,支离破碎的铁块碎片以及人被打成血浆的血肉溅了她一身。而温霜降周身有薄霜护体,那些碎片和人体的破碎组织都溅落刺穿在薄霜上。

    那层薄霜此刻就像一个沾满血污的壳子,壳子下,白衣无瑕的温霜降趴在黑衣青年的怀中。

    寝洞的地面并不干净,污水和青苔蔓生。身下的青年失了之前的优雅,被污水和灰尘浸染,显得狼狈不堪。周身之上的冰霜护罩插满铁片和血污。而她浑身干干净净的夹在中间,冰白衣裙翩然若仙。

    那些血肉是之前那个想要扯白念之腰带的姑娘的。温霜降当时把中了药的她安置在了一旁,用一张定身符控制住她的行动,却不想成了那位姑娘的催命符。

    温霜降记得那个姑娘的眼睛很大,长的有点微胖。她就睡在自己的附近,昨晚还小心翼翼的来和自己搭过话,笑的时候唇角会有一个梨涡。

    我不杀伯仁,伯仁终因我而死。她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鼻尖萦绕着血的腥气、冰雪的清冽,还有怀中少女发间皂角的甜香。白念之感到有冰凉的液体滴落至自己的颈间。

    白念之:“”

    他抬睫轻颤,趴在自己身上的温霜降双手支着自己的手臂以撑起身体。她冰白的长发顺着重力垂落遮住她的面容,却有水滴不断从长发间悄然落下。

    白念之听见她小声的呜咽,令他想起很几年前的一个午后,温霜降躲在京城相府他的书房外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那时她刚领到暗卫的一个月月例,却都被京城的一个装可怜的老头子统统骗去赌博,发现真相的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去找那个老流氓算账,可她却只是偷偷的躲起来一个人难过。

    看上去高高在上不入凡尘的筑基修士,其实脆弱又敏感。

    他在书房审阅奏折,书桌正对的窗台开着,外面的风景是小亭流水,绿树垂荫。而温霜降蹲靠在书房外面的窗台下面,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以为全世界都找不着她。

    可是就一墙之隔,他可以听见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