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被魔气侵蚀了。”决明子摊开手，一副药剂就递给了南陵光。
“不知道是不是娃娃运气好，还是怎样，魔气没有侵入肺腑丹田，只在她皮肉中留下一点气味，于她自己没什么伤害，普通修士接触她也不会受影响，只是……”
“只是什么？”南陵光还没说话，沈问就急了。要不是被拦着，他高低要给这阁主加快说话速度。
决明子也就说了，“只是对于魔族而言，就能闻到她身上同类的味道，类似于标记吧。”
沈问“可恶！”
决明子没搭理他，只是对南陵光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让轻裘她给你徒弟奏一曲清心吧。”
这个沈问知道，“回来的路上，清心阁主那个徒弟，已经把自己的清心铃给了师妹，还为她奏了一曲清心曲。”
决明子摸摸胡子，“这不就好了吗？那老夫也该走了。”
眼看沈问还要问点什么，决明子脚底抹油一样开溜了，好像很嫌他烦。
沈问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都有点不得劲。
南陵光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怪你，”他说，“就是你大师姐在，也不一定能在魔种手下护人周全。”
他给床上还昏迷的弟子掖了掖被子，“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上一只魔种刚死不久，这一只这么快就现世了。”
沈问还是有话要说，只不过是拆他师父台的话。
“师父……上一任魔种，死了一千年了。”
南陵光“啊……是吗。大概修真不知岁月吧。”
沈问好像就要揪着他不放“师父，您才六百岁。”
南陵光怒了，一脚踹过去，“你就非要拆你师父的台是吧！我还不是在安慰你！臭小子！”
灵活地躲过那一脚，沈问靠着窗子，望着窗外的梨花杏花，道“没自怨自艾，就是觉得我还不够强，还太自大了。我还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师妹。”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手，道，“好了师父，我要去闭关了，争取冲击分神中期，师妹就有劳师父您老人家照看了。”
南陵光尔康手，“哎……”
他还没说话，二弟子就跳窗而出，不见了人影。
南陵光“……”
好心急的弟子。
算了。
算算他进入分神也差不多了，可以沉淀一把冲冲了。就是很怕他因为这个事情，有心魔啊……
毕竟虽然二弟子性子粗，脾气急，但莫名其妙粗中有细，心思细腻。
还有这个小弟子。
南陵光手触摸到祁春迟冰凉的白发，手指插过发丝，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白苍的外孙女。
白阡的女儿。
算起来，他和白苍是忘年交，所以小丫头其实也可以叫他一句外公……？不行不行，他还是她师父呢！串辈分了。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祁春迟被魔气侵蚀要比一般弟子轻——至少比他那个至今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五弟子轻。
因为这孩子，是白泽的后代。
人兽混血。
-
三天后，祁春迟睁开眼睛。
此时已经是下午，房间里面没有人，空余南陵光身上一直闻得到的桃花香气——大概来自身上盖着的被子。
窗外光线不耀眼，但祁春迟还是适应了一下，才复又睁开眼睛，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停留在皮肉，像熏香一样。
但其实普通魔气是无法沾染她分毫的。
所以山奈那小子，到底身上有多深重的孽啊。
还有，她也没想通，为什么，自己能听见须弥一直在和她说话，以及幻觉中，那个山奈说的让她去死，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至少幻觉里面的魔种和她遇见的魔种，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
哎，不想了。
刚睡醒，脑袋晕。
祁春迟坐起来，靠着墙，又发了一会呆。放空自己一段时间后，她光着脚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茶味已经有点苦涩了。
并不好喝。
祁春迟吐了吐舌头，放下茶杯，一抬眼，就和一双带笑——应该是嘲笑——的绿眼睛对上了。
她收回舌头。
“师父？”
南陵光走了过来，一头粉发随意扎着，他本人也随意走到床边书案坐着。
“醒来了？”他逆着光，倒显得那双绿色瞳子格外的醒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祁春迟顺势坐在茶桌边，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手就丢在茶桌上，头靠在手上，侧目和南陵光对视。
“说说吧。”
最后还是南陵光开口。
祁春迟笑了。
“师父是朱雀吗？”
绿眼睛，粉头发，初见的那一瞥，果然不是幻觉。
“光说我，”南陵光丢了一颗杏子砸她的头，“你呢，不解释一下你怎么招惹的魔种？”
“他说我好吃呀。”
祁春迟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无辜。
她坐直了身体。
“所以师父真是朱雀啊？”
南陵光“……”
南陵光“是又怎么样？你自己不也是白泽后代吗？”
“可我只占了一半的血，虽然能力比较返祖，但是我到底还是半兽。啊……哈哈哈，半神兽。”
朱雀手搭在书案上，看着她。
“白阡是你母亲，白苍是你外公，是不是。”他这样问，但几乎是陈述句了。
“是，怎么，”少女对视回去，“谁托孤了吗？”
一场互相试探、交付底牌的聊天有来有往。
“白苍拜托我照顾好他女儿和外孙女。”
“那我娘亲出事的事情，你在哪。”
“被魔主关在睚眦的洞穴里面，关了五十年。”
“怎么出来的？”
“白虎救了我。”
“我爹娘的死是不是有蹊跷？”
“魔族的人杀的，为了顺利制造水灵。”
祁春迟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哪只魔。”
南陵光拿出清心铃，晃了几下。
清澈轻灵的声音响起，悦耳且温和，用缓慢但是不容抵抗的律调，荡去了祁春迟心里滋生的那点戾气。
“你到底还是受了魔气影响。”
祁春迟脑子一清。
“我……”
南陵光侧过头“这几天，你就去清心阁找楚轻裘，让她给你唱几曲清心调吧。”
“顺便自己学着点怎么唱。”
粉发的道君，眉眼弯弯。
“对了，脑子清醒了就听我说，害你爹娘的魔族，就是魔族的圣子——薄昭离。”
————人物表————
[若水门]
五峰。
剑峰：南陵光
紫玉峰：琉璃子
器峰：吹云筝
符峰：花相
丹峰蔡子昂
-
十阁。
药阁：决明子
天物阁：神曲
忘忧阁：墨浮白
兽阁：洛澜沧
绘阁：朝子央
惩戒堂未出现
藏书阁未出现
锦绣阁方晚
任务阁未出现
清心阁楚轻裘
-
[同门弟子]
清心阁：叶孜
紫玉峰别南枝
绘阁宋不默
药阁陶青衿
符峰蓝九霄
器峰刘云渡
-
[白泽]
女主外公白苍
女主娘亲白阡
-
[剑峰师姐、师兄]
大师姐未出现
二师兄沈问
三师兄陆雁回
四师兄云野
五师兄未出现
-
[魔族]
天生魔种山奈
魔族圣子薄昭离
————备注————
待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