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回不懂他们为什么同仇敌忾地抗议(云野……),但是他选择妥协。
他们在竹林外的木桌边坐下。
“镇妖塔,我方便看看吗?”陆雁回递给他们一人一包瓜子。
祁春迟唤出一座巴掌大的小塔。
她喜欢这个大小,特意缩小了一下。
青年接过塔,观察了一下。
塔虽然小,但显得更加精致。塔一共八层,原本是每一层住62只妖。
但有些妖能力强大,有些妖能力稍逊一筹,又因为越往上面,塔的内空间越少,于是镇妖塔内出现了恶意竞争。
于是实力弱小的异兽(私设一般统称异兽,实力强大的称为妖,区分一下,其实都是异兽),被驱赶至下层,实力强大的盘踞在上层,彼此之间各有领地,互不侵犯。
陆雁回说,“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竞争规则是什么,如今领地是如何划分,我只知道,异兽之间尚且难以共存,何况要所有异兽都对同一个人类怀有善意、并且愿意选择她。
不过幸好,你签的是平等协议。”
见她不理解,云野插了句嘴,“主仆协议,存在双方力量悬殊,仆反噬主的情况,其实有一定风险。平等协议互不干涉,是天道推崇的。”
言外之意是,有天道做担保,安全系数高。
祁春迟就懂了。
“不过,师兄怎么知道这些,按理来说,镇妖塔作为神器,理应很少有人知道?”
否则还不竞相争抢,若水门要遭多少暗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陆雁回“因为我恰好认识里面的一只妖,虚耗。
它是从镇妖塔里面出来的十妖之一,也是,兽阁阁主,洛澜沧的契约神兽。”
祁春迟有些惊讶。
她只知道兽阁阁主有一只神兽,为了保护他而死,但是她不知道,这和她手里的镇妖塔还有关系。
难怪……神曲师叔也知道。
“那他有说,镇妖塔怎么用吗?”祁春迟追问。
陆雁回托腮“这个嘛,我想想,哦,他好像是说过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说什么,‘如果ta有心,ta自己会知道的’。”
真是抽象啊。
祁春迟“就是要我自己摸索。”
陆雁回笑了,“是这个意思。”
不怎么开口、也不嗑瓜子的云野“其实你可以去问师父,他也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少女叹气,“焉知我不是去找了师父,但是他不在峰内。”
陆雁回灵光一闪“不会是在躲你吧?”
“可他躲我干什么呢?”祁春迟皱眉。
难不成不想告诉她镇妖塔的事情?可是她都拿到了。
还是说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成为她的契约法器,南陵光感到不自在?
他也不像脸皮如此薄的人啊。
不同于她一瞬间多个想法,她二师兄就非常乐观,“唉,反正他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你再问就是。”
“还是要谢过二位师兄……”
祁春迟知道陆雁回已经告诉她自己知道的所有了,也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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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光还真的……不是在躲祁春迟。
他只是在找一个人。
“有胆子算计我徒弟,没胆子出来和我单挑吗,薄昭离,你个怂货,你最好是一辈子躲在你那魔窟里面,做一个缩头乌龟。”
粉发的剑修坐在自己本命神剑上,飘在魔域百里外的上空,隔空喊话。
衣襟发带随风飘飞,端的是嚣张气焰。
薄昭离躲在魔窟里面,安安心心做他的缩头乌龟。
因为南陵光本来也不是来找他的。
“让你诈死吧,这下好了,我兜底。”圣子声音懒洋洋的,说着责怪的话,神情却明显不在乎。
被责怪的那一方泡在岩浆里,闭着眼睛。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张闭上眼睛都显得冷肃的脸,薄唇,嘴角有一颗痣。
一半多身躯被岩浆埋没,一半显现,比起吸人眼球的壮硕胸肌和饱满腹肌,更显眼的是,一道道足以撕裂层层血肉的伤。
刀伤,剑伤,各种伤痕应有尽有。
最凌厉的一道伤,在脖颈处。
细细密密的缝合线将整个脖子,都缠绕了一圈。
这位伤者闻言,依旧是闭着眼睛,不理会他。
薄昭离撇了撇嘴,也讨了个没趣,将耳朵堵起来,不听南陵光的叫战。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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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好几个月里面,祁春迟的日常就是练练剑、画画符,没事跟着二师兄学做点吃的,不想修炼就跑到藏书阁里面借阅书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就有意寻找,之前南陵光跟她说的,噬魔灵体的记录。
怎么说,还真让她找到了。
少女坐在藏书阁的二楼,翻开一篇游记。
里面写了一个修士,游历山川湖泊,各个地方的随笔,勉强算一个风土人情记录手册,外加一点地理。
而在他路过魔族与妖族交界的一处城池时,他遇见了一个,他此生难以忘怀的人。
游记用大量篇幅写了对方,是多么的貌若天仙,性情温和……
简直是梦中情人。
他当下就想追求对方了。
然而,美梦破碎很快,因为梦中情人是男的,还是有对象的。
修士的天都塌了。
他也没那么多兴趣,去关心这个人和他对象的事情了。
若不是他偶然遇见一件事,或许这个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事情是这样的……
(省略修士笔下,三千字景色描写,心里描写,以及失恋的感慨,对人生的展望)
简而言之,他在喝花酒的时候,撞见男子和他的对象,在做奇怪的事情。
他一开始以为,是深入交流。
后面发现,不对劲,是他对象在单方面输入……魔气!给他的梦中情人!
现在不能叫梦中情人了,应该叫美人。
那美人表情是很难受的,被灌入魔气,自身身体的不同部位也出现了黑色,像爬虫一样在美人皮肤里面钻来钻去。
释怀完魔气的人就径直离去了,也没有管美人。
于是他色胆包天,上去关心了一下美人。
给他喂了一颗压制魔气的丹药——可贵了。
美人好歹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才问美人叫什么,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没敢问太直白,但是美人却说了他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