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衿转头，撞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惊讶地张大眼睛，“你不是那个……那谁……那个……”
“正是在下，”玄衣男子收回扇子，露出一个微笑，“请容在下自我介绍，在下是药王谷第二百一十九代弟子，孙霜草。”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吵架，你出来劝架……孙霜草是吧，哎呦我去，我们好有缘啊！”陶青衿笑呵呵的，但只是言语热情，肢体一点也没碰到对方。
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看着缺心眼，但是为人处世从来有自己的分寸，不熟的人不乱结交，不清楚底细的人不随意接触。
孙霜草微笑。
“哦……”叶孜的手还按在那沓书上，但是情绪缓缓平稳了，仅剩下一点红色在眼尾，看起来像是被小小欺负了一下似的。
别南枝看得啧啧称奇。
“道友若是想杜绝这故事，大可以将这话本的版权买断，让妙珠楼不再售卖，”孙霜草出着注意，“不过……这书应当是已经有人买过，看起来还比较畅销，观其高度，较之旁边的书，要低一些。”
应该是被好多人拿走了好多本。
孙霜草的意思，其实就是，太晚了，别在意了，早被人看过了，你再买下也没什么用了。
叶孜懂这个意思，但是按在书上的手，青筋凸起，五指用力。
祁春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叶孜这样在意，但是她也还是试图安慰了几句。
“没什么事的，一本话本子，说明不了什么……”
“……”
叶孜吐出一口气。
“我只是，觉得丢人。”
“你可以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那个人……”叶孜不堪回想一样的闭着眼睛停顿了片刻，睁开眼，拿过一本，找到作者，目光锁定在那三个字上面，“楼妙珠……很好，写的很好。如果真是那事，这个笔者，呵。”
别南枝摸到书边缘的手都顿住了。
她瞬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任自己的好奇心看一看。
八卦还是小命？
祁春迟已经翻阅了起来，她看书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别南枝还在纠结的时候，她已然看到了一半。
话本子也不长，就是一个小故事。
别南枝见她拿起来看，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她，“你就这样看了呀，我看叶孜他都羞愤欲死了。”
祁春迟头也没抬“我要是不看，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他这种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别南枝若有所思。
不多时，祁春迟已然看完了整篇故事。
她看向故事的主人公。
叶孜罕见的有点紧张，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祁春迟这才想起来，他本人也不能确定这写的是什么，光顾着羞耻了。
于是祁春迟打算一言以蔽之，“叶孜某一次出任务，遇上一个魔修在任务对象的家里行凶，他阻止对方，魔修打不过就自爆了，但这魔修修的是合欢的路子，魔气里面带着淫性，叶孜中招了。”
一言以蔽之不成了，她越说越详细，叶孜的脸也越来越红，“巧的是任务对象是只狐妖，狐妖善魅惑，也吸取了魔气，心智迷失之下差点把叶孜办了。”
“当然，没成功。叶孜守住了清白，还帮助狐妖恢复了神智，狐妖后来因为愧疚，还多给了叶孜报酬。”
滑铁卢啊。
念完之后，祁春迟在心里这样想。
陶青衿哇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娘说这个情况叫因祸得福！”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叶孜咬牙切齿。
陶青衿摸摸后脑勺，“嘿嘿。”
别南枝有疑问，“那这个事情，妙珠楼是怎么知道的呀？”
孙霜草看向叶孜“任务现场，除了叶孜，那狐妖，和死去的魔修，可还有第四方？”
叶孜“……狐妖府上有几个、面首。”
孙霜草又打开了扇子“那必然就是这些人泄露的了。”
陶青衿“也可能是那狐妖！”
叶孜看了他一眼，“你说得对。”
孙霜草懒懒地掀开眼皮子瞥了一眼叶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
就在祁春迟她们这边，开始晋级赛的比拼之时，陆雁回也拉着沈问，准备从宗门出发了。
“好难过，要和云野分开一段时间了……”陆雁回搂着云野的腰，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么高大的青年，头埋在师弟的肩颈处，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依人。
云野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着，许久，拍了拍陆雁回的背，干巴巴地说了句，“可以用传音螺联系。”
沈问在一边检查着两个人的行李，对那边散发着，不属于单身狗清香的两个人无视得彻底。
陆雁回呜呜了两声。
云野“……”
云野没有办法，只好贴在陆雁回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陆雁回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激动情绪高昂。
“真的吗？不许骗我不许后悔！云野！我爱死你了！气氛到了我们亲一个吧！”
沈问整理行李的动作一顿“……”
他闭上眼。
头一次开始暗恨自己为什么听力那么好，人家的私房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两个人也没有想过要避开他。
而且……
真的就是师妹不在，所以他们开始无所顾忌了吗？
好怀念师妹在的时候，这两个人收敛的样子。
师妹，呜呜。
-
灵舟上。
陆雁回站在甲板上看云山云海。
高空之中气流大，吹得青年的发丝张牙舞爪，但是剑修本人毫不在意。
他已经站在那里傻笑了半个时辰了。
沈问咬着灵兽肉干，维持了一路的死鱼眼。
这一路上他不是没和陆雁回搭话过，可是这个人嘴里，张口闭口都是云野。
他真是服了。
沈问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于是他也闭上嘴，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发呆。
忽然……
那双死鱼眼恢复了神采，他看向不远处的云层中，隐隐约约的，属于另一艘灵舟的影子。
“呐，”沈问站起身来，拍了拍还在畅想自己和云野，甜蜜生活的陆雁回，“你的老熟人，又来找你了。”
陆雁回没反应。
沈问“……”
无语了。
沈问决定加点码，“你的老情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