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春迟:“北冥?是我想的那个北冥?”
陵鱼语气里面的骄傲都要满贯而出了。
“对呀!那可是上古的地盘,深埋地底,终日不见阳光,但在我心里,世上没有比那更好的地方。我的灵矿在北冥的一处海域,非陵鱼一族的烙印不可进,是个特别安全的地方,我保证,除了我之外,现在没有人能够进的去。”
明明是一句炫耀的话,祁春迟听着这个潜在的意思,却没来由感觉到悲伤。
陵鱼的意思是,如今的时代,陵鱼一族,已然只剩下它一鱼了。
什么样的变故可以让举族尽灭?
别南枝:“那可真厉害,所以是在哪里呢?”
再难以追寻,现实里面,至少也有个确定的地点吧?
陵鱼语气很淡定:“按照现在的区域位置来看,应该是在……北洲,佛界的地盘,至于落在佛界哪里,我要踏入那片土地才能确定,毕竟传承记忆在我的脑子里面、神魂深处。”
是玄之又玄的感知啊。
“北冥?都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呐,”因为讹兽的原因,别南枝后来还是翻阅了一下这些记载的,虽然作为神兽实力靠前的鲲鹏,一直是让人耳闻能详的,“你从小在北冥长大的话,是不是也见过鲲啊,鲲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作为距离这些传闻时代较远的修士,她难免好奇故事里的神兽,是何等模样。
恰好遇见一个见过的伙计,不问问怎么行。
要是问出来了,四舍五入她也是见过鲲鹏了。
闻言,陵鱼有一会儿的沉默,似乎想起来什么。但片刻后说话语气依然是正常的,“你们人族有记载,‘朝发昆仑之墟……暮宿于孟诸’,鲲鹏可不止活动在北冥,我长这么大,记忆里面见过它,也只有两次。”
“一次,是在我满一百岁的时候,鲲鹏送了我一件礼物,那天,恰好也是鲲化鹏的日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它。
它的脊背像巨大的山,展开的双翅就像云垂天边。鹏借着风盘旋而上,达到难以目视的高度,超越了云层,仿佛背负着青天,遮天蔽日。
我当时就在想,倘若神明未曾陨落,应当就是鲲鹏的气势和模样。
它完全当得起北冥之主。”
虽然陵鱼如今只是神魂,能听见声音,祁春迟却见不着它的模样。
但它说这些的时候,那语气,已经能够让人想象得出,其中的震撼,信仰,以及哀伤。
以至于别南枝都不敢再问,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见到鲲鹏,又是什么样子。
陵鱼也没有再说。
它只是道,“所以你们要不要和我回北冥拿灵石呀。”
对于有意转移话题的陵鱼,祁春迟表现得很包容,她说:“等我们比完赛好不好呀,拿到第一名之后,我们都陪你回北冥。”
她的语气活像在哄小孩。
陵鱼好像也顺着这话变得幼稚,语气都带点撒娇的意味,虽然如它所言,换算人族的年纪,如今它也才六岁,当然可以幼稚。
“不许食言。”
祁春迟笑了:“骗你的话,我师傅就是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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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悬念的,叶孜进入了决赛。
与此同时,他也和路上遇见的陶青衿,带回来一个消息。
“我要走了。”
“什么?你要去哪?”
“发生什么了吗,有点突然呢……”
陶青衿坐在房间的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闷声道:“回去,回家里。”
别南枝皱眉,“这么突然?要去多久啊?什么时候……能回来赶决赛吗?”
祁春迟也坐在不远处,问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陶青衿一开始还不想说。
后面挨不住伙伴们的“拳拳关爱之心”,抱着头坦白了,“我要回去成亲了……大概,运气好的话,能够赶上吧……看运气……”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也才十五岁吧……你上次,什么时候和我说过来着,你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就成亲?你疯了我疯了?”
别南枝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像皱着眉,又像是不理解,表情却渐渐变得无奈。
“是家族联姻?”
陶青衿这下终于抬起头来,他点点头。
也让人看见了他的真实状态。
少年人鼻子都红了,眼眶也是红的,胭色从眼尾带点出来,配上那双狗狗眼,显得尤为可怜可爱。
满脸都写着委屈,不情不愿。
“结侣大典的前一天,是我十六岁生辰,我应该是,是准十六岁了吧。”
叶孜:“那也太早了。”
他说,“这事,是你家里人给你定下来的?不能违抗?”
那表情也是不赞同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如果你不愿意,不是两情相悦,试着商量退婚?”
陶青衿摇摇头,又点点头。
“对,家里人定下来的,娃娃亲。
对方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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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青衿有些不在状态,他懵懵的,仿佛是凭借本能,才能继续往下说。
“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魔族有个邪门的法术,叫做借命还魂。
就是借至亲之人,或者说天道认可的挚爱之人,来世之命,让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
这样的术法,非魔教圣子不可运转。
我姐姐就是和魔族圣子做了这个交易,她用自己的来世,换了一个人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