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井上三郎之后,张炎也没有要放弃见小千代的意思。
    而小五也早就已经将小千代的信息给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这个小千代真名叫景山美子,景山美子的父亲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了不少的赌债,没有办法偿还这才将景山美子卖到了酒坊里。
    景山美子的母亲是一个长相出众的酿酒女。
    继承了母亲容貌的景山美子,很快便在酒坊里的一众艺伎当中脱颖而出。
    这些年,景山美子的座上宾,也不乏身身份贵重之人。
    东樱一向是有对艺伎进行拍卖的传统的。
    景山美子当年更是以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进行了拍卖。
    这么多年以来,景山美子早就已经为自己攒够了赎身的钱。
    可她依旧没有离开酒坊。
    虽然在东樱,艺伎地位低微,但如今景山美子因为背靠首相的小舅子,如今在东樱的地位也是许多达官显贵望尘莫及的。
    在张炎看来,想要见这景山美子或许比要见井上三郎要难的多。
    只是不容易归不容易,张炎依旧是每天定时来酒坊。
    即便酒坊里的老鸨已经明确说过景山美子近日不见客,但张炎也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即便是白天,酒坊里依旧不缺过来喝酒寻乐的男人。
    张炎一边将酒杯送到自己嘴边的同时,一边还不忘了打量着这来往的人群。
    “大哥,咱们都已经连着来多少天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是一个星期了,就是再有一个月也见不到人啊!”
    对于张炎的聪明才智,季景还是十分佩服的。
    但有时候张炎这脑回路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跟得上的。
    就亦如张炎已经连着坐在这里好几天了,季景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季景的质疑,张炎倒也没急着说些什么。
    “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出去转一转!”
    这酒坊不同于玄武的夜总会,而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房间被一个个长廊连接到一起,倒是有几分仿古的意味。
    那紧挨着人工池塘的停止,还有潺潺不息的水流声。
    一旁也不乏忘情不在意外人看法的男男女女。
    虽然东方人含蓄是刻在骨子里的,但至少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东樱还是要比玄武开放一些的!
    再加上这酒坊里的艺伎与宾客早就已经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所以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张炎像是闲逛一般在院子里四处游逛着。
    接连着来酒坊的这几天,张炎几乎每天都要在酒坊的院子里走一走。
    如今对于酒坊而言,张炎也不过就是众多宾客中的一个,所以四处闲逛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抬手看着腕上的手表,张炎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张炎走着走着就朝着酒坊后院一处僻静却不失精致的房间。
    还不等张炎走近,房间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
    女人弓着身子,四处环顾着,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这才提着手提包准备朝着西边的侧门走去。
    老话都说相见即是有缘,张炎自然是不会吝啬在这个时候上前同自己的有缘人说一句话的。
    “在这硕大的酒坊想要见千代姑娘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千代是景山美子的艺名。
    暗处突然冒出来的人,让景山美子也停住了脚步。
    既然对方已经念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显然就是已经认出自己了。
    景山美子故作镇定,透过帽子和口罩之间的缝隙看着张炎:“先生未经允许就跑到我的院子里来,这似乎不太礼貌吧!”
    张炎并没有因为景山美子的指责而感到愤怒。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做一个礼数周全之人,可在礼数周全和见到千代姑娘两者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若非千代姑娘不肯见我,也不会让我成为了这没有礼数之人!”
    张炎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微乎其微的笑意。
    张炎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也没说过自己是个坏人。
    因为好坏从来都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的。
    如果认真算起来,如今的自己,最多也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成为艺伎这么多年,景山美子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各种客人了。
    若水换成旁人听到张炎这番话,估计早就已经气炸了。
    可景山美子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先生这是准备将这一切的缘由都推到我的身上了?”
    “我的确是酒坊的艺伎不假,但我仍然是自由身,即便是酒坊的老鸨也不能逼迫我见不想见的人。”
    景山美子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子也不由得停直了几分。
    那高傲的模样更是让你难以在她身上看到一个风尘女子的影子。
    若是换成寻常的艺伎,说出这番话,难免不会让人觉得她自命清高。
    但这番话从景山美子口中说出来,张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艺伎在东樱国的社会地位很低,即便好色是男人的本性,有身份的男人也很少会外界知道自己同某个艺伎的特殊关系。
    而景山美子同正桓健太的事情在东樱国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而景山美子的社会身份,也是因为正桓健太这一层关系才有所提升的。
    “当然,就连正恒先生想要见千代姑娘尚且都要看姑娘心情,更何况是我这种人了!”
    “不过……”
    说着说着,张炎的眼睛就突然眯了眯,随后带有深意的眸子便锁定在了景山美子平坦的小腹上。
    在确认四周没人之后,张炎这才朝着景山美子的方向走了一步,随后压低了嗓音说着:“若是这个孩子被正桓先生知道了,千代姑娘应该也会很痛苦的吧!”
    按正常情况来说,景山美子是自由身,即便酒坊是不允许艺妓怀上孩子的。
    可这条规定约束的了别人却约束不了景山美子。
    早在景山美子作为花魁游街的那一天,张炎就通过她的面相看出她已经怀孕了!
    按照惯例,每个星期四就是景山美子同正桓健太见面的日子。
    但景山美子却在这几天接连去了夜里去了距离酒坊四个小时车程的医院。
    这很快就让张炎发现了端倪。
    张炎不是不明白对于正桓健太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如果一个艺伎怀了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情会非常棘手。
    可依照正桓健太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不想让景山美子怀上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发生的。
    如果景山美子乖乖听话,正桓健太就会是她背后的靠山。
    可一旦她违背了正桓健太的意愿,进而得罪了对方,那到头来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最为难得的品质就是有自知之明。
    这样才不会因小失大。
    所以以上的种种都足以证明景山美子这个孩子不对劲。
    张炎知道,只要景山美子不愿意见自己,自己就是再在这酒坊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见到她。
    所以,得知景山美子怀孕之后的张炎,索性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打蛇打七寸,而这个孩子就是景山美子的软肋。
    大局当前,张炎也顾不得其他了。
    景山美子震惊的神色皆被张炎看在眼里。
    “你……”
    景山美子看着张炎欲言又止的问着。
    而张炎却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尽数的说了出来。
    “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我是在医学院毕业的,病人有没有病,医生是最清楚的!”
    张炎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景山美子说着。
    一时间,景山美子也不能从张炎那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出什么异样。
    “据我所知,你已经连续去了好几天医院了,你不想让正桓健太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在张炎的语气中,景山美子却听出了几分肯定的意味。
    也是,如果对方不是明知道这个孩子见不得光,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
    “你想做什么?”
    身处风月场所多年,景山美子早就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
    知道张炎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景山美子便直接了当的看着他问着。
    “我只是想知道,千代姑娘究竟是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无论你想要的是结果是哪个我都能帮得了你!”
    张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谦和的笑容。
    可那坚定的眸子就是让人无法忽略他所说的话!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天上会不会掉馅饼,景山美子不知道。
    但从天而降的东西,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倘若不是有利可图,眼前的男人,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我需要景山小姐,介绍我同正桓健太先生认识!”
    张炎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景山美子说着。
    无论是井上三郎也好,景山美子也好,他们不过都是张炎棋盘上的一步棋而已。
    张炎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而早在张炎找到景山美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和自己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