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李环走出房间。
    展开双臂拥抱空气。
    微微扬起头露出雪白的脖子。
    齐胸襦裙勉强包裹前凸后翘的身体。
    几名侍女急忙走过来帮她整理衣服。
    “把房间那人丢蛇缸里。”
    李环道。
    侍女应是。
    李环放下手臂,双手放在小腹前。
    一脸端庄。
    “也不知道秦川会不会喜欢。”
    李环自语,舔了舔嘴唇。
    很期待见到传说中的先登。
    带着几十随从出门。
    路过一处学府李环驻足。
    满眼羡慕。
    学府门前站着一名孩子。
    看青涩的模样只有十岁。
    一老者背着手走出。
    嫌弃的看了孩子一眼。
    “伸手。”
    老者冷声道。
    看样子是先生。
    孩子哪里敢拒绝,伸出小手。
    眼中含泪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心在颤,很无助。
    “啪啪啪。”
    老者举起戒尺抽打孩子的手。
    孩子疼的脸色紫红,不敢说话。
    另一只手用力握着被打的那只手的手腕。
    微微弯腰想要躲,又不敢。
    见孩子弯腰老者大怒。
    力道加大。
    戒尺轮出残影。
    谁能想到这老者打人时有这么大的力气,平时走路都费劲。
    好似不解气。
    不满足抽打孩子的手,转而用戒尺抽打孩子的脸。
    孩子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眼神涣散,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不会?为什么不会?”
    这也许是孩子的想法吧。
    孩子蹲下身。
    依旧无声。
    也许只有孩子知道他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吧。
    他不能反抗,反抗会被开除。
    回去后还要被父母打。
    孩子的鞋面湿了。
    泪水再也压制不住,涌出。
    成片成片的砸落。
    脚面,地面,好像被小雨淋过。
    无声的哭泣最委屈。
    老者见他哭更加生气。
    穷人家的孩子不配哭。
    如果是达官贵人的孩子没人敢打。
    李承乾上课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没听说挨打。
    商人的孩子也很少有人挨打,都是和颜悦色的说教。
    他们会送礼。
    严师出高徒仅仅是针对穷人家的孩子。
    如果秦川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建造那么多的学府?
    “你还有脸哭?”
    老者道。
    挥动戒尺抽打孩子,不在乎打在孩子哪里,解气就行。
    孩子慢慢的坐下。
    很疼。
    疼的不止是身体,还有那幼小的心灵。
    正在观看的李环呆愣在原地。
    老者每打孩子一下她的身体都会颤一下。
    她的心就像被弹了一下。
    愤怒,压制不住的愤怒。
    李环目光变得阴冷。
    突然笑了一下。
    “那老头吓的我心好痛,你们把他叫来。”
    李环道。
    随从应是。
    老者被带到李环面前,不敢抬头。
    又恢复成弱势群体的模样,一副很有道德的样子。
    “刚刚你很有力气的,我的心依旧无法平复。”
    李环道。
    看向蜷缩着的孩子。
    “你吓到我了。”
    李环道。
    语气变得冷厉。
    “赏你五百个嘴巴可有意见?”
    李环道。
    老者大惊失色。
    “贵人恕罪,老夫不是有意的。”
    老者急忙解释,五百嘴巴会打死人的。
    李环摇头。
    “你不同意也可以,我会在你家里放些毒蛇,记住打你的时候你不能叫,不能喊疼,不能哭,可懂?”
    李环道。
    老者惊恐的看着李环。
    他不是人。
    李环笑的更加开心。
    看向侍女。
    “乖,鞋子给我。”
    李环道。
    侍女急忙脱鞋,把鞋底擦干净递给李环。
    李环用手帕包好鞋子。
    拿在手里看向老者。
    “记住不准哭哦,哭出来你家所有人都会死的。”
    李环笑着道。
    话落。
    一鞋子狠狠的抽在老者脸上。
    老者被打的脑袋向一侧偏。
    震荡着满头白发。
    “啪啪啪。”
    李环咬着嘴唇又狠狠抽打几下。
    有些累。
    把鞋子丢在地上。
    “你们打,五百个,少一个都不行。”
    李环道。
    随从应是。
    侍女急忙找凳子。
    李环就这么坐着看着随从打老者。
    巡城士兵远远的看见李环扭头就走。
    王公大臣绕路。
    李靖更是叹息一声。
    家族之耻。
    老者被打的倒地抽搐。
    随从看向李环。
    “够五百吗?”
    李环道。
    随从摇头,他们不识数。
    但他们知道李环没有消气。
    一随从端来一盆水,重重泼在老者脸上。
    老者惊醒,满嘴是血,没有一颗牙。
    脸肿的跟馒头一样。
    发紫,微红。
    李环一脸不满。
    “脸皮真厚,继续打。”
    李环道。
    直到老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随从才停手。
    “死了。”
    随从道。
    “没打完找他儿子打,儿子死了打他孙子,孙子死了那他们家就不需要再有人,都死了吧。”
    李环道。
    起身,伸个懒腰。
    看热闹真累。
    腰间荷包晃动一下。
    伸手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块玉递给侍女。
    “给那孩子送去,告诉书院那些老不死的,再打孩子我就拔了他们的牙,他们没牙就拔他们后人的牙。”
    李环道。
    侍女应是。
    围观百姓低着头不敢看李环。
    这就是贵人,报官不管用。
    没人敢去张亮家审问李环。
    何况李环是陇西李家的人。
    “望子成龙是好事,可龙是天生的,并不是后天养成的。”
    李环笑着道。
    不屑的看了百姓们一眼。
    无知。
    真以为读书可以改命吗?
    做梦,她对秦川好奇,能改命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知道什么是万中无一吗?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逼着孩子做,真有脸当父母。
    有本事先登去呀,为难孩子做什么?
    “我的老师怎么还不死呢?唉,好可惜,他不死他家人怎么不死呢?为什么还活着呢?”
    李环自语,所有人听的清楚。
    双手放在小腹处,又变成端着贵妇。
    李纲家。
    李环站在门前。
    忘情走出大门。
    二人相互打量着。
    “这位姐姐好,我叫李环,我想见秦相公。”
    李环道。
    忘情打量着女人,只是几眼忘情断定她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那放荡随意的眼神装不出来。
    忘情对秦川放荡,李环不挑剔。
    “你等等。”
    忘情道。
    很给面子,没有直接赶人而是去问秦川。
    李环再次道谢。
    她能感受到忘情的善意。
    对忘情非常好奇。
    忘情再次出来时李环跟着忘情进入府邸。
    随从侍女全都留在外面。
    古树下。
    “见过秦相公。”
    李环道。
    抬头看着秦川。
    秦川放下手中横刀。
    “你是张亮的夫人?陇西李家很有钱对吗?”
    秦川看向李环道。
    李环轻轻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秦川面前她不敢放肆。
    本打算进来就脱,可现在她不敢。
    双目余光看向正在帮秦川捏肩膀的杨氏。
    心中一惊。
    国公夫人。
    让国公夫人当侍女?这天下也只有百无禁忌的秦大傻子敢这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