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正月初四。
    宋钦宗赵恒,已经正式改元靖康。
    这代表,一切都在按照历史发展进行。
    早朝,张邦昌及其党羽已经密谋好,今日大家极力弹劾郭京。
    先把郭京拉下马,否则别说和金人议和,只怕让他查贪下去他们的小命都不保。
    “诸位,朕意欲与金议和,尔等谁愿为使?”
    张邦昌正要出来弹劾郭京,突然就听到坐在上位的赵桓开了口。
    嗯,议和。
    嗯?议和?
    张邦昌感觉脑袋被大锤砸了一下。
    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还非要主战吗?
    怎么今天突然要议和了?
    “陛下,不可议和!!”
    御史中丞何栗捧着笏板出列。
    孙傅本来听到议和也下意识地要跳出来,但看到何栗出来他迟疑了一下。
    犹豫间,他抬头看向坐在前面的郭京。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是清楚。
    昨天陛下可是召见了郭京,听说两人谈了一晚上。
    郭京夜里都没出去,留宿宫中了。
    依如今陛下对国师的信赖程度,若是国师不主张议和,陛下应当决计不会提出。
    孙傅现在的原则就是,陛下支持的事情可以反对。
    国师支持的,不仅不反对,还要双手双脚支持。
    反正,信国师,准没错。
    跟着国师走,什么都能有。
    跟着陛下走,只能学会苟。
    张邦昌等人一听何栗激扬慷慨说主战,瞬间忘记弹劾郭京,直接跳出来和何栗怼了起来。
    “别吵了!”
    赵桓眼看着下面又开始骂街,怒喝一声。
    天天吵,天天吵,大宋国运都吵没了。
    “议和之事,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
    赵桓强硬地说道:“朕今日提出,是让你们推举议和使臣。”
    “诸位卿家,谁愿为使前往金营?”
    一听这话,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张邦昌看着赵桓,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有点想去,他觉得只有他们的人去,才能保证议和的顺利性。
    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大宋刚刚坑了金人五千骑兵。
    现在过去议和,肯定要承受对方的怒火,有点危险啊!
    郭京看向孙傅,瞥了一眼张邦昌,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孙傅虽然人蠢了点,但是也是个精明的老狐狸。
    一看郭京的眼神,他也瞬间反应过来。
    “陛下,臣推荐张邦昌过去,他一直主张议和,此事舍他其谁?”
    孙傅的话一出,何栗皱眉看向他。
    你怎么回事?
    张邦昌什么成份,你不清楚吗?
    让他过去,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
    赵桓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郭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张卿,你可愿出使金营?”
    张邦昌一脸纠结,就跟便秘了三天似的。
    答应吧!
    危险!
    不答应吧!
    又怕好不容易提起的议和落不下去。
    “怎么?张相公怎么不说话了?”
    赵桓冷笑道:“既然屡次奏请议和的张卿都不愿意为使,朕看这件事情还是作罢吧!”
    “陛下,臣愿往!”
    张邦昌一听这话,只能赶紧答应下来。
    御史大夫陈过庭捧着笏板出来,说道:“陛下,张尚书一人怕是不足以担此大任,臣举荐巴州通判宗泽共同出使。”
    “宗泽此人有勇有谋,武力超凡,更有对金作战经验,让他同去更可以保障我大宋不损国威。”
    骂人还得看御史。
    陈过庭没提张邦昌一句,却把他给骂得一无是处。
    张邦昌憋得脸色通红,他正要开口。
    “准奏!”
    赵桓却不给他机会。
    “宣宗泽来京,与张卿一同出使金营。”
    “诸位可还有其他事情?”
    郭京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陛下,贫道还有一事……”
    郭京起身。
    “亚父,请讲。”
    哎!
    郭京未曾开言叹了口气,一副犹豫之色。
    “亚父,何故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话,尽管开口。”
    “陛下,贫道在金营有一故人,近来算到他有一难,故此贫道想一同前去。”
    郭京这话一出,张邦昌眼睛瞬间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故人?
    在金兵那边有故人?
    张邦昌瞬间联想到,郭京未卜先知,坑杀女真人五千骑兵的事。
    哪有什么未卜先知?
    肯定是敌军有内应。
    若是他能知道郭京的内应是谁。
    就算到了金兵大营,遇到危险也可以保命。
    “亚父,是什么故人?值得你亲自冒险?”
    赵桓故作不悦,说道:“如今金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若前去,朕恐金人对你不利。”
    “朕看,亚父你就不要过去了,朕可让张卿代你送一封书信过去。”
    赵桓这话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张邦昌立马说道:“若国师信任,臣一定会把书信带到,不知国师的故人是谁?”
    郭京顿时一脸警惕地看向张邦昌。
    “陛下,贫道这位故人身份有些特殊,若是被他人知晓,恐怕会对故人造成危险。”
    郭京推辞道:“还是贫道亲自过去的好。”
    张邦昌一听这话,那更来劲了。
    “国师,此言何意?难道是信不过本官?”
    张邦昌沉声说道:“本官纵然主张求和,那也是一心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免遭战火,难道你还怀疑本官能通敌叛国不成?”
    郭京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你……”
    张邦昌顿时受了刺激:“陛下,臣弹劾郭京……”
    “弹劾什么?”
    郭京反问道:“贫道可什么都没说。”
    “张相公若是心虚,那就不关贫道的事了。”
    “陛下,贫道想了想,还是以后再说吧!”
    郭京摇头一脸惋惜。
    赵桓一看好戏收场,也赶忙落幕。
    下半场,等到下次再演。
    不然,就显得太刻意。
    确定了议和之事后,又商谈了一下城防之事,今日早朝就在阖家欢乐之中结束。
    一下朝,孙傅又找上了郭京。
    “国师请留步!”
    其他人纷纷对孙傅翻白眼。
    这家伙每次都要拦着国师,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国师熟似的。
    “孙尚书,你是想问议和?”
    郭京看向孙傅。
    “国师果然未卜先知。”
    孙傅嘿嘿一笑,和郭京挤在一起,说道:“国师,不是一直主战吗?若是没有国师首肯,陛下焉能议和?”
    “老夫想不明白,如今明明优势都在大宋,怎么这个时候要议和?国师,可是还有别的打算?”
    套点内幕消息,他好提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