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是万万没想到。
    自己出于愧疚,想献将立功。
    结果直接把刺客给献到了太子面前。
    虽然最终刺客没成功。
    但严格来说,苏护这就算是罪同谋反了。
    这要拿到朝歌去。
    谁会信他苏护是无辜的?
    殷郊微微一笑。
    “冀州侯,本太子相信你是无辜的。”
    “但你得想办法让九间殿的那些人也相信你是无辜的才行。”
    苏护都要哭了。
    “太子殿下,臣可以领罪,但臣不能背负谋反之罪啊。”
    这话说刚刚举了反旗的苏护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滑稽。
    但只要知道了苏护的性格,其实就很好理解。
    作为一个铁憨憨。
    他之前反商,是被忽悠了。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出于对忽悠他之人的愤怒,以及对朝歌的愧疚。
    他就直接跳到了极端忠诚的一面。
    而且急于表现出这一点。
    结果现在忠诚没表现出来,反而是罪加一等。
    苏护没当场自尽谢罪。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
    他可以受死,但绝对不愿意背上谋反的罪名。
    伯邑考肯定想不到。
    他的一番骚操作。
    成功地把苏护给弄成了成汤死忠。
    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
    苏护父子都是铁了心地跟在殷郊身边。
    死可以。
    死全家都不怂。
    背叛太子殿下,绝不可能。
    殷郊上前一步,把苏护给扶起来。
    “冀州侯,不用如此!”
    “到时候本太子会帮你解释的。”
    “而且黄将军和梅司徒都在这里,也可以帮你作证嘛。”
    苏护眨眨眼。
    “这,这要是九间殿的那些大臣,还是不信呢?”
    殷郊微微一笑。
    “那本太子会把梅司徒给打一顿。”
    梅伯从刚才起就在懵逼。
    老头儿是个文官凡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事实上他是根本没看懂的。
    那摄魂白光甚至根本不是凡人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梅伯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刚理清楚思路,就被殷郊一句话给气得吹胡子瞪眼。
    “太子殿下,老臣有何得罪之处,你要对老臣出手?”
    殷郊一脸理所当然。
    “梅司徒你在朝中德高望重,要是你都不能还冀州侯清白,那就是故意的。”
    “那本太子不揍你,揍谁?”
    “毕竟本太子打不过黄将军啊。”
    梅伯抽了一口气。
    嘶。
    “太子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等等,太子你的意思,其实是因为老夫好欺负是吧?”
    老头儿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但说到一半。
    老头儿自己先笑了起来。
    于是小院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刚刚因为刺杀而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但是笑罢。
    梅伯,苏护,黄飞彪同时脸色又阴沉下来。
    黄飞彪满脸杀气。
    “伯邑考居然敢刺杀太子殿下。”
    “断不能放过他。”
    殷郊却是微微一笑。
    “他什么时候刺杀过本太子?”
    黄飞彪一愣。
    “那郑伦不就是他派来的吗?”
    殷郊一耸肩。
    “郑伦是冀州翼的督粮官,与伯邑考有何干系?”
    黄飞彪下意识地回答道。
    “刚才我们可都是听到……”
    话说到一半。
    他终于反应过来。
    郑伦都死了。
    这下死无对证,说什么都没用。
    没有足够的铁证,朝歌也拿西岐没办法。
    除非朝歌现在有足够的兵力,快速的一波把西岐给推平。
    不然就不能随便动手。
    苏护叹了口气。
    “刚才应该留郑伦一命。”
    殷郊玩味地看了苏护一眼。
    “他要活着,冀州侯你才是真正的死定了。”
    “就算父皇想保你,也保不住你。”
    苏护一脸懵逼。
    “啊?”
    梅伯不愧是三朝老臣。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郑伦不死,他一定会咬定就是冀州侯你指使他动的手。”
    “到时候西伯昌在朝歌运作一下,那九间殿上,就算陛下想说冀州侯你无辜,也是没用的。”
    苏护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郑伦刺杀的方式,因为过于高傲,过于目中无人,从而显得很蠢。
    但就从这一次刺杀来说。
    伯邑考安排的却是滴水不漏。
    就算败露了,朝歌也不可能得到任何证据。
    “可恶,难道就如此放过伯邑考?”
    苏护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想到自己重用了多年的督粮官,居然是西岐派来的奸细。
    差点就让自己成了指使手下刺杀太子的反贼。
    苏护就气得肝痛。
    而一想到哪怕自己知道了真相,却没有证据对付伯邑考。
    这就更气了。
    但殷郊却是微微一笑。
    “放过伯邑考?本太子怎么会放过他。”
    “要收拾他,为什么需要证据?没有证据,才是最好的啊。”
    太子殿下对苏护吩咐了几句。
    然后就让黄飞彪扛着郑伦的尸体走了。
    而苏护则立刻跑去西伯昌和伯邑考那里。
    摆出三百刀斧手,强行要了一个命令。
    再让自己的傻儿子拿着那个令符,出城去把南宫适给叫进城来。
    南宫适本为就因为伯邑考被抓进城里,而急得跟热锅蚂蚁一样。
    看到苏全忠拿去的命令后,想也不想,带着一百护卫就进城了。
    因为苏全忠拿去的命令里面,有伯邑考的一根手指。
    而苏全忠传的命令更简单。
    “你不进来,我们就一天拆一个零件。”
    于是南宫适只能进来。
    然后南宫适就看到了和伯邑考关在一起的西伯昌。
    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雾草。
    怎么这父子都被抓进来了?
    这到底发生了啥?
    更让他惊呆的是。
    伯邑考屁事没有。
    根本没有断手断脚。
    之前苏全忠给他看的手指,只是从死囚身上砍下来的。
    “君侯,公子,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南宫适一脸懵逼开口的时候。
    一道人影,突然飞扑向西伯昌。
    南宫适感觉到有人影扑来,想也不想。
    欺身上前。
    “君侯小心!”
    南宫适想也没想,拔剑出鞘,手起剑落,就是一剑斩出。
    噗!
    那人影被南宫适一剑两半。
    落到地上时。
    却终于露出真面目。
    正是郑伦。
    “郑副将,你怎么死了?”
    “郑副将啊,你死得好惨啊,本侯如此器重你,你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你死了让本侯怎么办啊。”
    苏护直接就刷在门口。
    扑进来就开始哭。
    一边哭,一边指向南宫适。
    “南宫将军,你居然杀了郑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