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朔方终于是明白龙溟的安排是什么了。
什么阴谋，什么策划，什么超前布局。
都不是。
就是阳谋。
所有的一切都摆在那里。
不但展现自身巨大的价值，展现出自身强大的实力。
同时还帮幽罗族给找到了足够的理由。
一套手脚下来。
幽罗族要么选择跟着龙溟的节奏走，迎来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圆满结局。
要么就选择一个为了面子而对着干，然后和诺森族开战，得罪龙溟，不但什么也捞不到，还有可能被灭族的实惨结局。
怎么选？
愣头青也许会说什么为了荣誉，为了尊严，选择一个拉着全族去死的结局。
真正的上位者，不讲荣誉，只讲种族利益。
所以马周六位长老，欣然接受这一切。
至于何家，因为何绍的死不能公布。
那么李家和房家就不能直接动手。
他们可以蚕食何家的利益，却不能直接灭了何家。
这对于皇室来说，是个好消息。
所以龙溟这直接把咄啜府给炸了，反而是帮幽罗族提前解决了一次动荡。
皇室满意了，因为整个种族不会有巨大的动荡。
李家和房家也满意了，何绍一死，何家衰落，他们虽然灭不了何家，却也可以得到巨大的利益。
卫朔方用了三天的时间。
终于把这一切都给理清之后。
后脊一阵发凉。
至尊宗师啊，你这操作太吓人了。
我这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这样吓的啊。
“寒砾，目前城中情况如何？”
城主大人平复了一下心情，问起城中的局面。
寒砾表情有些古怪。
“家主，城中各处虽然对土库分家界层的崩溃，出现了各种谣言。”
“也有一些胆小的人离开了幽罗城。”
“但总体上，城中秩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大家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至尊宗师那里。”
卫朔方眉头一跳。
“至尊宗师那里又有什么事？”
寒砾摇摇头。
“无其他新事，就是之前羲和仙子所说的那些。”
“除开增加了一些炼器和炼丹的单子之外，就是免费送灵茶灵酒。”
“不过量很大，每日都有足十万份。”
“我听说，效果极好。有道友当场晋升的。”
噗！
卫朔方当时就喷了。
啥？
当场晋升？
“是混元金仙？还是大罗金仙？”
喝灵酒灵茶就能突破，这是天道境以下的事啊。
什么时候天道境以上，也开始有了？
一定是大罗金仙，一定是这样。
卫朔忙在心里使劲安排自己，然后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下去。
寒砾却是摇摇头。
“不，是两个混沌境的道友，直接晋升到大道境了。”
噗！
卫朔方把嘴里的茶全都喷到了寒砾脸上。
寒砾抽了抽嘴角。
“此事我已经去确认过了，属实。”
“我已经找到那两个道友，他们说自己卡在混沌境已经三千万个元会，本来已经绝望了。”
“结果喝了三天灵茶灵酒，就突破了。”
卫朔方把剩下的茶全都倒自己脖子里。
“去把简兮叫回来，我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砾立刻去客栈把卫简兮请了回来。
一进门。
卫简兮就开门见山。
“父亲，把长老们请来吧。”
“先生有灵茶相赠。”
卫朔方对于龙溟知道一切，已经当成理所当然了。
他让寒砾去叫人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隐瞒。
所以卫简兮的话，让完全不惊讶。
叫来了马周等六位长老。
卫简兮也不多说，只是把灵茶为六位长老和卫朔方奉上。
一壶香茗透心沁。
两缕微香爽精神。
茶香满室。
七人同时精神一振。
马周端起茶杯，轻嗅茶香。
“好茶。茶香扑鼻，清而不腻，透而不刺，香而不沉。”
“茶汤清亮，汤色如琥珀。”
七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饮下。
然后七人就愣住了。
裴仲瞪大双眼看着已经空掉的茶杯。
“这，这，这是源？”
卫简兮点点头。
“此茶名为灵源道文茶，又名洪荒。”
“此茶中非灵气，非道韵，而是源。而且是无指向性源。”
马周嘴角一抽。
饶是这位铁面长老，此时也只有满脸懵逼。
无指向性源，指的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吸收参悟的源。
但这东西就和炼制道源秘宝一样，只是一个理论上存在的东西。
在所有源中，任何一种灵根宝物。
到了源这一层，都是有指向性的。
最直白的解释就是。
火源之物，水源的修道者不能喝，喝了要么自己境界倒退。
要么直接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
杜封开口了。
“就算是道源灵根，也绝对做不到无指向性源。”
“只有鸿蒙灵根才可以。”
嘶！
六道抽气声，同时响起。
马周看向卫简兮。
“至尊宗师这段时间在外派发的灵茶灵酒，就是这个？”
卫简兮点点头，又摇摇头。
“灵茶是稀释万倍之后的灵源道文茶。”
“灵酒是何物我不知道，只知道是用道源灵根所酝酿。”
卫朔方双眼一亮。
虽然不是鸿蒙灵根，但道源灵根，那也是好东西啊。
“简兮你可有带酒回来，让为父与诸位长老品品。”
相对茶。
卫朔方更好酒。
虽然道源灵根的酒比不上鸿蒙灵根的茶。
但道源灵酒，哪怕是身为长老的马周他们，也是很难喝到的啊。
裴仲也是乐呵呵一笑。
“是极，是极。简兮可有带酒回来？”
卫简兮摇摇头。
“先生说那灵酒不能给任何幽罗族用。”
卫朔方一听，先忍不住了。
“这是何故？”
就算是道源灵根的灵酒，那也是极品啊。
为啥就没有吾族的份了？
房仁和李纪也是点头。
至尊宗师你有鸿蒙灵根，可能就不觉得道源灵根有什么。
但我们不嫌弃啊。
卫简兮一摊手。
“那灵酒是至阳至刚的指向性源。”
顿时谁都不说话了。
幽罗族的幽罗战道与魔道贴近，这也就意味着，与至阳至刚不沾边。
寻常至阳至刚之物也就罢了。
指向性的至阳至刚之源，幽罗族喝了，就差不多等于服毒自戕。
卫朔方抽了抽嘴角。
“这，这倒也是。至尊宗师考虑周全啊。”
李纪房仁也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刚才他们那失态的模样，在小辈面前实在丢脸。
虽然在这无数源之中，面对鸿蒙灵根不失态的，应该没有就是了。
杜封这位智囊长老，此时已经品出真正的味道来。
“简兮，至尊宗师有何话说？”
卫简兮嫣然一笑。
“先生说，吾族要与他合作卖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