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城玥欣似乎很开心,比平常还要的开心,以至于她忘却了这是梦境,再也不愿醒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三日,白日里是单訾池在照顾着,晚间是一位女弟子,那名女弟子名叫云秋月。
单訾池去打了盆水,盘算着日子:“今天是第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回来。”
下午,单訾池碎碎念着,幻境中的城玥欣脑中多了些许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城玥欣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地方又闭上了眼,看到全过程的单訾池,一脸迷茫。
“不是啊,你就睁一下啊。”
……
“现在才是第三天你就醒了?”单訾池急忙去写信给宋书垣与程修楠,在写的时候听到响动,看向城玥欣,城玥欣开始了呕血。
单訾池在一旁手忙脚乱的,过了会儿云秋月又打了一盆水进来,为其擦拭着。
单訾池看着面色苍白的城玥欣:“兄弟,这才第三天啊,你怎么会求生意识薄弱?有那么多人想要你活着你看不见吗?”
单訾池急忙将信写完后寄出,另一边的二人已然来到安城,经过多方打听,这才找到非焉山,宋书垣给了程修楠一颗药丸,示意程修楠吃下。
“非焉山毒物较多,你吃完之后拿着这个香囊。”说罢将香囊递给了程修楠。
“非焉山十几年前就被元溪安三人清过,所以厉害的玩意儿不会太多。”程修楠道,二人有惊无险的来到山顶,往下看去就瞧见了雾汐花。
“得来全不费工夫,谢天谢地。”程修楠拿出工具,将绳索绑在身上,又拿出了攀爬的东西,示意宋书垣将他放下去,有惊无险,很快就拿到了雾汐花。
才回到客栈的宋书垣收到了一封信,程修楠看着宋书垣,宋书垣的面色凝重。
“怎么了?”程修楠问道。
“玥欣今日就开始呕血了。”宋书垣回道,听后的程修楠心里一惊。
“那岂不是今日就要回去,可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说罢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南城赶去。
单訾池与云秋月在旁守了一夜,直至清晨,再次看向城玥欣时,发现她已开始七窍流血,单訾池急忙擦拭,却收效甚微。
此时,宋书垣与程修楠匆匆赶来,满脸倦容,二人望向城玥欣,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单訾池向宋书垣问道,宋书垣将雾汐花等物交给程修楠,道:“按我教你的方法煎药。”程修楠接过东西后便离去了。
宋书垣坐了下来,沉声道:“若是没有求生意识,今日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时,易明思走了进来,搬了把椅子坐下,三人围着桌子坐着,云秋月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易明思看着气息奄奄的城玥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半晌才开了口:“若我是她,怕是也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自出生便父母双亡,尚在年幼之时便被送往别处,那里的大多数人心怀敬畏,也仅只是心存敬畏而已,真心相待者寥寥无几。或许可以说,只有同门那几人付出真心。然而同门中人亦不能时刻相伴,所以其终日孤身一人,独自练剑,独自玩耍。”
“她有几个兄长,却都没见过几次,从始至终只她一人,你们觉得她对这会有何留恋。”
“她前久说会给你们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可以带你们找到她,没过几天她就被尧槿知带走,或许那时的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就是没料到是在你们走后被带走,索幸的是你们并未离去,这才有了一线生机。”说罢又看向了城玥欣。
“不过……”他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开口。
聊着聊着,程修楠将药给拿了过来,喂好药后也坐了下来。
“要不我们去长生庙拜一拜吧,早知道那时候就把她带走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城玥欣还沉浸在幻境里,玥冉,元溪安,同涯羌等四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又为城玥欣做了碗长寿面。城玥欣看着碗里的葱花,和前面的茄子,又看向了元溪安,开口道:“我不喜欢吃。”
“啊?不喜欢吃什么。”元溪安不解的问道,城玥欣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元溪安,又看了看前面的三人,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只不过是个梦境。
随后看向了同涯羌,缓声道:“师姐,我要走了,不过不必担心,离我们下次见面也不会太远。”
同涯羌眉眼弯弯:“走吧,反正我们还会再见的。”
城玥欣起身就要离去。
“你要去哪里?回到那个从始至终都是一人的地方吗?你在这里不开心吗?你不是一直想再见你的师姐吗?”元溪安拉住了城玥欣。
“等我死了我还开心个der,滚吧你,你个冒牌货,我师父可不会这样。”说罢拿起椅子抡向元溪安。
元溪安化为幻影,周围事物快速蜕变,变得无比漆黑,无数的声音在城玥欣耳畔响起。
“在那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你,不如留在这里,这里有你想要的亲情,还有友情,这里不比外面好吗?”
“滚吧你,谁告诉你的无一人真心待我的?涯羌师姐和潇姐姐,还有我的师父。”城玥欣想起他们总说让她好好活着。
外面的宋书垣拿出毛巾为其擦拭着,单訾池看到这一幕,开口说道:“没用的,它还是会……”他刚想说出后面的话,却瞧见宋书垣擦完后并未再次流出。
“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的单訾池不解的问道。
“或许她在与心魔斗争。”程修楠道。
易明思看了看三人:“最后一天真的谁都救不了吗?”
“未必,喂了解药后就要靠她自己,多数人到最后的一天就困在幻境再也不愿出来。”程修楠道。
幻境里的城玥欣。
“虽然我很开心,但这里总归不是现实,外面还有三位好友等着我,不止他们,或许还有更多的人,我的朋友,我的师父,我的同门师兄师姐,他们都想让我活着,尤其是我的师姐,当年拼了命的护着我,我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那道声音不再响起,黑暗出现一丝光亮,城玥欣缓步走去,走出幻境,回归现实。
城玥欣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周遭安静的可怕,想要看向床边,就看到床边好多人,看到的事物都很模糊,随后又闭上了眼,单訾池见此开口道:“不会吧,你又只睁一下?”
“神经。”城玥欣闭着眼骂了一句,后又道:“大早上的都坐我床边干嘛?”
“要喝水吗?”宋书垣问道,说罢去倒了杯水,三人起开去一旁待着,倒完水的宋书垣将杯子递给了城玥欣,但城玥欣并没有接,宋书垣以为她不想喝,所以就留了起来。
谁料城玥欣坐了起来,愣神了片刻,随后又闭上了眼,再次睁开,单訾池看着这一幕:“你不会看不见了吧?”
城玥欣像是听不见一样,没有回答单訾池的话,旁边的程修楠叫了城玥欣一声,城玥欣还是没有回答。
这时旁边的宋书垣才想起了这茬,开口道:“正常,正常,这种情况会持续个五天,第一天恢复听觉,第二天味觉,第三天嗅觉,第四天后痛觉,第五天视觉。”
“那这不得难受死。”易明思看向城玥欣,城玥欣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无力感席卷全身。
易明思叹了口气:“若是她的师姐还在就好了,走吧。”随后对云秋月道:“你也回去歇息吧,我再去叫个女弟子来照顾她吧。”随后四人离去,易明思叫了名女弟子前来,那名女弟子来到,便瞧见城玥欣睡着。
那名女弟子见此就退了出去,告诉了易明思,易明思要她离去,第二日,城玥欣起了床,便发现可以听到了些许声音。
城玥欣下了床,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时那名女弟子进来为其送东西。
“你现在能听到我讲话吗?”那人问道。听罢城玥欣点了点头。
“能听到就好,我叫云秋月,你叫我秋月就好了,易师兄让我来照顾你一阵。”云秋月笑的明媚,不过城玥欣看不见。
“哦,对了,易师兄要我来送些糕点给你,让你先垫下肚子。”说罢打开食盒,拿出糕点,随后又问道:“需要我喂你吗?”
城玥欣摇了摇头:“放在我手边就好。”城玥欣拿起旁边的糕点,放入口中:“呃……就是,能麻烦你跟他们说不用给我准备饭菜了吗?”
云秋月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我现在似乎没有味觉,吃东西如同嚼蜡,你知道吗,这对我这种人来说简直是酷刑。”听到这句话的云秋月笑了笑。
到了第五日,终于恢复了视觉,城玥欣走出房门,看向外面,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在屋里的这几天可憋死我了。”
“你恢复视觉了?”云秋月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城玥欣。
“那可不,这几天都要憋死我了,今天可要好好的去玩上一番。”说罢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们三个走了对吧。”
云秋月摇了摇头,随后躺在了躺椅上:“那倒没有,他们今日回来了。”
“我还有个问题,魔教的那一窝端了没有?可别辜负了我 ”
“自然是端了,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没炼制成的药人,其中有一个是前大理寺卿。”
云秋月看了眼天,顿感不妙:“都这个时辰了,我要去练剑了,不然我师父肯定要骂死我了,走了,回见。”说罢起身拿走了城玥欣桌子上的糕点就离去,与单訾池三人擦肩而过。
程修楠与单訾池抢到了躺椅,宋书垣只能坐着椅子:“明日出发去安城。”宋书垣说道,这句话是对城玥欣说的。
翌日四人离去,城玥欣与易明思和云秋月道了别,程修楠与宋书垣让城玥欣与单訾池去一趟非焉山,二人不明所以,可也是照做了。
二人来到非焉山,城玥欣走在路上,问道:“他俩让我们上这儿来干嘛,还让我们一定要登上山顶。”
单訾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让我们来这儿干嘛,反正不安好心,这俩人心眼多着呢。”
“嚯。”一条蛇朝其扑来,被单訾池拦腰斩断,城玥欣赶忙唤出“未”握其手里:“让我们搁这儿历练呢。”说话期间城玥欣又斩了一条蛇。
“我就说了,不安好心,你瞧,历练你还非要拉我一起。”听到的城玥欣踹了他一脚:“滚吧你,还有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落入我手还想拿回去,没门。”二人也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山顶,看了看周围,啥都没有。
到山下已是正午,二人早已在山下等候着。
“哎,玥欣。”程修楠唤了城玥欣一句。
“嗯?”
“你猜刚刚我与书垣听到了什么?”
“什么?”
“有个小村庄发生了一件案子,走走走,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在路上我慢慢与你道来。”说罢四人离去,路上程修楠为城玥欣讲述着。
“这事算是一种陋习,名叫典妻,这陋习使两家人惨遭灭门,不过我觉得灭的好,你可别骂我嗷,事情是这样的,典妻离奇失踪,签订协议的两家惨遭灭门,全家尸首被挂在百年槐树上。”
“说起这典妻,这个真的……典妻就是男子将自己的妻子租借给他人,将她当做工具一样,供另一家生儿育女,不过最可气的是契约上的画押并无她,字字关她,却字字不承认于她,就如同一个物件儿。”
“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不用去管,像这种人渣,死有余辜,我也觉得干的挺好的,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管。”
“正合我心。”说罢城玥欣与程修楠击了个掌。
“但你们就不好奇,那名女子去哪里了吗?”单訾池问着二人,二人想了想:“他们几人死有余辜,但是那名女子是受害者,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查查,不管是谁将那两家人那个的我们不用管就行了,找到那名女子即可。”城玥欣道。
三人觉着可行,找了家客栈,吃了点东西,第二天早上四人去到了那个村庄,有些许远,四人乘坐马车前去,随后又因偏僻,马车达不到,四人又走了好久。
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那名女子叫桑初文,桑初文长得貌美,是被人牙子拐来的,以十两的价格卖给了那家人,那家人的儿子嗜酒成性,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以才想着买个来。
后来按着桑初文草草的办了婚宴,之后那家的儿子经常对桑初文拳打脚踢,一不顺心就打桑初文,直到前久,有人看上了桑初文的样貌,出价想要租借桑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