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铭如此直白,饶是脸皮厚的刘凌,此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听苏铭如此直白,饶是脸皮厚的刘凌,此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苏先生都问了,那我便不藏着掖着了。”
    其实他不说,苏铭已经有所猜测了,无非就是子弟前程。
    “唉!说来怕是有些难为苏先生了,犬子刘宏,他……有病!”
    “嗯?”苏铭一下子愣住了。
    有这么说自家儿子的吗?
    一旁的齐佑麟险些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强行忍住了,吕及第给他拍着后背。
    身旁的读书人也是一脸玩味的看过来,露出看戏的神情。
    “不妨细说。”
    “哦,苏先生别误会了,我不是找苏先生给他看病的,是想让他拜在苏先生的门下学习。”刘凌有些紧张的看着苏铭。
    谁家父母不望子成龙啊?
    只恨自己没早些看出来苏铭的潜力,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
    苏铭眼眸微眯,看着一旁坐立不安的刘宏,问道:“刘掌柜不知我不收门生了嘛?”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苏先生,特别是犬子乡试才考了个第十,若是拜在苏先生门下,岂非有辱苏先生门楣?说出去怕是也给苏先生丢人,脸上无光……”
    刘凌说着,刘宏也面色羞红,低下头去。
    能开口求苏铭,已经算是厚脸皮了。
    一旁看戏的读书人都麻了啊!
    乡试第十?才?你吹什么牛逼呢?
    别说是乡试第十了,能中的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譬如在座诸位。
    怎么在你这举人都成了有辱门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了?
    众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仿佛被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一样。
    “第十么……”苏铭念念有词,安慰道:“也勉强不错了,你也莫要太过严苛了。”
    勉……勉强不错?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打烂他的嘴!
    刘凌继续道“唉!其实犬子生的是极聪慧的,之所以考得不好,是因为他的病症!他天性好动,平日里读书不过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便再也坐不住了,若非如此,考个解元也不在话下!”
    这话听的在场众人都忍不住了,特么的,有完没完了?
    这就好比你说你平时就随便学学,我们玩的时候你也玩,我们学习的时候你还在玩,结果考完试,我去学了挖机,你上了清北一样。
    气死人了!
    苏铭听的皱眉,也有些不相信。
    这咋听咋像是在装逼啊!
    这才喝了几杯啊,就醉了?
    “既然如此,那么令郎是如何参与科考的?”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对啊!就知道吹牛逼,你特么说他一次最多只能坐一个时辰,怎么能考中乡试第十的?
    玩呢?
    刘凌苦笑道:“科考时他也只能坐一个时辰,到了时间,他便提早交了卷出来了。”
    “……”
    顿时,整个驿馆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苏铭也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提前……交卷?
    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刘凌说的话了,要是事实当真如此,他还真不是在吹牛。
    这就好比两个人考试都考了八十分。
    你是因为只能考八十分,而刘宏是只答了八十分的题!
    这其中的差距犹如一道天堑,不是些许努力能够弥补的。
    嘶!
    恐怖如斯啊!
    苏铭一下子陷入震惊之中,刘凌见周围的人都一脸不善的瞪着自己,火光都要冒出来了,连忙起身陪笑一声。
    “诸位莫急,今晚的一切花销,都由在下来付钱如何?”
    众人这才怒气渐消,不过瞪着他的眼神依旧冰冷。
    来来来,我等倒是要看看你的嘴里还能放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屁来。
    苏铭嘴角一抽,再三端详了刘宏许久,还是无法理解。
    这平平无奇的小胖子开挂了不成?
    难道说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苏铭怀着疑问,趁着刘凌在应付众人,笑着问道:“刘宏?”
    见刘宏有些紧张,他自方才开始便一直坐立不安了,苏铭又温和道:“站起来活动一下会不会好一些?”
    刘宏站起身来活动着,好奇的看着苏铭。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刘宏犹豫后点头。
    苏铭笑着,冷不丁问道:“宫廷玉液酒?”
    “???”
    刘宏露出茫然地神色,显然不知苏铭在说什么。
    “无妨,再问一个。今年过节不收礼?”
    苏铭死死的盯着刘宏的脸,但凡他有任何一丝微妙的变化,苏铭都能看出来。
    可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刘宏一切正常,只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苏铭在搞什么名堂。
    苏铭还不死心,“奇变偶不变?”
    依旧不见任何起伏,甚至于刘宏看苏铭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狐疑,名声大噪的苏先生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有病吧?
    苏铭却是不知他这么想自己。
    他终于死心了,自己貌似太过激动了。
    还以为碰到老乡了。
    刘宏坐下,依旧唉声叹气道:“苏先生,我知道这有些天方夜谭,可事实如此……”
    话说到一半,他开始在怀中摸索起来,轻描淡写的掏出了一沓银票,面额还都不小。
    苏铭吓了一跳,放眼望去都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这厚厚一沓,少说有大几千两!
    “……”
    苏铭心里感到了严重的不平衡,大家都是来科考的,为何你如此优秀?
    想到包袱里省吃俭用剩下的二十几两银子,苏铭便很想哭。
    就这还是当初坑宋文鸿的,否则自己早就饿死了。
    说话间,刘凌已将银票递了过来。
    “我绝无侮辱苏先生的意思,商贾人家粗俗不堪,些许银两权当作是给苏先生的见面礼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苏铭愣愣的接过,手里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足足一千两!
    就这么给了?
    他的眼珠子都直了,刘掌柜出手阔绰啊!
    这一出手,便是一千两真金白银,不知为何,苏铭觉得原本散发着铜臭味的刘凌,此刻都在发光。
    看着亲切了许多,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一旁众人方才还愤恨不已,如今却是一个个都眼红到几欲滴血!
    你管这叫侮辱?
    来来来!请狠狠的侮辱我吧!
    在他们眼中,什么尊严,什么人格,俱都不重要了!
    怎么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