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是大贤良师复活了!
    不但如此,他还在北海收了管亥,好像是把管亥废了。
    有传言说,为了避免太平道教众为害天下,大贤良师要把所有的教众都捉拿起来。
    北海距徐州并不远,咱们可怎么办呐!”
    听了心腹弟兄的禀报,张闿心中也很慌。
    在徐州逍遥快活多年,他再也不想像当年那样,在太平道中受张角的约束。
    现在张闿每天想赌钱就赌钱,想睡姑娘就睡姑娘。
    要被张角捉去,每天像个苦行僧一样修炼道术,岂不是生不如死?
    可要是让他跟张角死磕,那更不现实。
    大贤良师的恐怖,张闿记忆犹新。
    “大当家…呃,张将军。
    咱们怎么办?
    要不然想办法跑吧!”
    “跑?
    又能跑到哪里去?”
    张闿郁闷道:
    “老子在徐州俸禄不低,平时吃士卒的空饷还有些油水可拿。
    离开了徐州,老子去哪找这种快活日子?”
    干瘦汉子献策道:
    “我听说陶谦大人要寻人护送曹嵩老太爷去兖州。
    据说这老头儿乃豪富之人,咱们不如把这个差事领了,也好多赚些赏赐。
    有了钱,天下何处将军去不得?
    也不用再回徐州,省得被大贤良师捉住。”
    张闿恍然大悟道:
    “有道理啊!
    我这就去向陶谦请命。”
    精瘦汉子口中的曹嵩,乃是曹操的亲生父亲,曾经在朝堂上位列三公的大人物。
    曹嵩老奸巨猾,灵帝驾崩后他见势不妙,就举家避难,隐居琅琊。
    如今曹操在兖州奉迎天子,实力暴涨,曹嵩也是时候过去与儿子团聚了。
    曹操便遣泰山太守应劭,前往琅琊郡接曹嵩老太爷回兖州享福,正好沿途经过徐州。
    对于这样一位背景深厚的老太爷,陶谦也不敢怠慢。
    他亲自出城迎接曹嵩,大摆筵席,为曹嵩接风洗尘。
    留老太爷在徐州住了几日之后,便要遣一良将并五百精兵,护送曹嵩回兖州。
    在张闿的争取下,这个差事最终落到了他的头上。
    连同护送曹嵩的五百精兵,其实都是跟随张闿当黄巾贼的老弟兄。
    五百精兵,护着曹嵩一家四十余口,连同一百多名管事仆役,声势浩大的向西而去。
    没接触曹嵩的时候,张闿根本不知道老太爷究竟多有钱。
    等他们护着一百多辆大车上路,这些黄巾贼们才对曹嵩的财富有一个深刻的认知。
    一百辆马车啊!
    每辆马车都装满了金银珠宝,这是什么概念?
    护送途中,贼寇们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张闿,时不时目露凶光。
    很明显,老太爷的赏赐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沿途护送之际,天降大雨,众人只得选择在路边的古寺歇息。
    古寺能容纳的人数毕竟有限,曹家的家眷都能在屋内避雨,张闿和贼寇们只能在廊外候着。
    曹嵩将张闿唤来,将一锭金子放入张闿手中,说道:
    “天公不作美,让将士们辛苦了。
    这些金子,就当老夫请将士们喝酒。
    待明日进城,让将士们好好吃上一顿。”
    张闿贪婪的看了一眼黄金,对曹嵩道:
    “老太爷,这金子有点儿多了吧?”
    曹嵩轻哼一声,傲然道:
    “吾家资巨万,何惜此两贯三钱!”
    “老太爷大气,末将明白了。”
    张闿深深的看了曹嵩一眼,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告辞离去。
    曹嵩年芳二八的小妾感觉有些不对劲,娇声对曹嵩道:
    “老爷,我看那张闿不像是良善之辈啊。
    他刚才的笑容,有点像…狼…
    此人会不会见财起意,加害咱们?”
    曹嵩不以为意,对小妾笑道:
    “他们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子。
    吾儿阿瞒逢迎天子,执掌兖、豫二州,乃天下雄主。
    别说是害老夫,哪怕老夫少了一根汗毛,他们都得用命来抵偿。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歇息了…”
    屋内烛火摇曳,房间外大雨倾盆。
    在窗外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正在有规律的律动。
    时不时传出几道声音,让外面的贼人们心痒难耐。
    张闿蹲坐在廊下,掂量着手中的黄金,几名心腹头目围过来笑道:
    “这曹老太爷出手够大方的啊!
    这一锭金子,足够弟兄们潇洒一些时日了。”
    张闿撇了撇嘴,摇头道:
    “这点东西算什么,对人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曹老太爷从指头缝里露出来点,都够咱一辈子赚的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头目闻言怒道:
    “他娘的!
    果然是干得好不如生得好!
    咱们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干得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
    结果到头来还是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得紧巴巴。”
    另一个头目附和道:
    “可不是!
    再看曹嵩那老贼,想要什么有什么。
    就连这鬼天气,还能抱着美娇娘在屋里美美的睡觉。”
    曹嵩给张闿的赏赐,不但没有结交下张闿,反而引起了这些贼人的愤恨。
    张闿把金子揣入怀中,对众人邪笑道:
    “我现在倒有个主意,可以给兄弟们搏一场富贵。”
    “什么主意?”
    “大当家您说,我们都听您的…”
    张闿低声对众人道:
    “杀了曹嵩老贼,取了财货去汝南落草,从此逍遥快活!
    你们觉得如何?”
    这些头目们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了张闿的提议,齐声拍手称赞。
    “大当家说得好!”
    “就按大当家说得办了。”
    “嘿嘿,杀曹嵩之前,他家那些女眷得让老子乐呵乐呵…”
    夜半三更,雨还在下。
    从屋内聆听,外面满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操劳了半宿的曹老太公也累了,抱着美妾睡得很沉。
    他突然听到‘哐啷’一声巨响,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嗯?
    谁?!”
    曹嵩连忙坐起,只见张闿和几名徐州士卒持刀闯了进来。
    身边的小妾也被巨响惊醒,捂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这些士卒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他们手中的刀尖上还滴着血,看起来摄人心魄。
    外面隐隐有喊杀声与惨叫声传到屋内,曹嵩顿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