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雨的回答是如此果决,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我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邹雪,一把拉住邹雨的手臂,不可置信地问道:“姐姐,你要做什么?”
邹雨轻轻推开妹妹的手,眼神坚定:“雪儿,你不用管,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邹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从小到大,家族里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姐姐,现在出了事,又要姐姐你去牺牲,凭什么啊?”她眼眶泛红,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雪儿,你胡说什么!”邹雨呵斥道,“这是为了家族,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
“我不明白!”邹雪带着哭腔,“为什么每次都要姐姐承担这些?难道我就不是邹家人吗?我也可以……”
“够了!”邹族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打断了邹雪的话,“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雨儿,你跟我来。”
邹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无奈,有不舍,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跟着邹族长离开,只留下我和邹雪在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寂静,邹雪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我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我甚至不知道,邹家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机,而邹雨的牺牲,又意味着什么。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邹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想起初见她们时,那两张如花般灿烂的笑颜,如今却被阴霾笼罩。我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助她们……
我走出邹雨的房间,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回想刚才姐妹俩争吵的画面,我心中更加确定,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找到邹雪,她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低着头,默默地抹着眼泪。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邹雪……”我刚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家族的责任,姐妹的矛盾,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我甚至连她们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知道。
“程尘,”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你说,姐姐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们姐妹的情谊,还比不上家族的责任吗?”
“当然不是,”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相信邹雨也是为了你好,她只是……”
“为了我好?”邹雪苦笑一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有的好事都是姐姐的,所有的责任也是姐姐的。我是妹妹,就活该躲在她的羽翼下,什么都不用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越说越乱。我根本不了解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也不了解邹家内部的复杂情况,我的贸然介入,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哎……”就在这时,一声轻叹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刘嬷嬷,她一直负责照顾邹雨和邹雪的生活起居,在邹家地位颇高。
“嬷嬷……”邹雪看到刘嬷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刘嬷嬷轻轻拍着邹雪的后背,慈爱地望着她,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傻孩子,你姐姐她也不容易啊……”刘嬷嬷幽幽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们听,“你们姐妹俩,从出生那天起,命运就早已注定……”
刘嬷嬷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和邹雪耳边炸响。我们都愣住了,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刘嬷嬷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缓缓道出了一个埋藏在邹家多年的秘密……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听完刘嬷嬷的讲述,邹雪脸色苍白,瘫软在秋千上,喃喃自语。我心中五味杂陈,终于明白邹雨为何做出那样的决定,也终于明白她临走时眼神里的复杂含义。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邹雪突然站起身,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地朝邹雨的房间走去。
我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住了她的衣袖,还没等我开口,她便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程尘,谢谢你,但是这件事,你帮不了我……”
邹雪决绝的背影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无力地垂下手,刘嬷嬷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是一把重锤敲击着我的心房。原来,邹家世代守护着一处上古秘境,而守护秘境的代价便是家族嫡长女需在成年之日献祭自身,以维持秘境的稳定。邹雨作为姐姐,义不容辞地扛起了这份责任,而邹雪对此却一无所知。
我冲进邹雨的房间,她正对着铜镜梳妆,见我进来,微微一笑,眉眼间却难掩落寞。
“小雪都知道了?”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你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邹雨放下手中的木梳,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声音低沉而悠远,“这是我的宿命,也是邹家的宿命。小雪天真烂漫,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被困在这家族的牢笼里。”
“可是……”我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没有可是,”邹雨转过身,眼神坚定,“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唯一能为家族,为小雪做的事情。”
我望着她决绝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自我牺牲的命运吗?
我漫无目的地在邹家大院里游荡,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突然,我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块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我仔细辨认着,脑海中突然闪过刘嬷嬷说过的一句话:“除非……除非有人愿意代替她们,承受那万劫不复的痛苦……”
我心中一动,难道这块石碑上记载的就是改变命运的方法?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仔细研读着石碑上的文字,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计划渐渐在我脑海中成形。
夜深人静,我找到邹雪,将我的发现和计划告诉了她。邹雪听完我的讲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办法可以救姐姐?”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我点了点头,沉声道:“但是,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
我还没说完,邹雪便打断了我,她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只要能救姐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我看着她决绝的神情,心中既感动又担忧,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我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邹雨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雪,你在里面吗?出事了……”
邹雨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话。我看着她慌张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和邹雪的计划?
邹雪显然也被邹雨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她猛地站起身,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故作镇定地问道,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爹……爹他……”邹雨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爹他晕倒了!”
我和邹雪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我们跟着邹雨匆匆赶往邹族长的房间。
房间里,邹族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刘嬷嬷正在为他诊治。看到我们进来,刘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声道:“族长他……旧疾复发了,恐怕……”
“怎么会这样……”邹雪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扑到床边,握住邹族长冰冷的手,泣不成声。
邹雨虽然没有哭,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的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这段时间,我虽然和邹家姐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深深感受到了她们一家人的善良和团结。如今,邹族长突然病倒,对于这个原本就风雨飘摇的家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刘嬷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忍不住问道,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刘嬷嬷摇了摇头,沉声道:“除非……”
“除非什么?”我和邹雨异口同声地问道。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回天丹’,否则……”刘嬷嬷没有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回天丹……”我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听说,下个月的仙门大比上,获胜者将会获得一枚‘回天丹’作为奖励……”
我的话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邹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语气急切地说道:“真的吗?真的有办法可以救爹爹吗?”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的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力量。为了救邹族长,也为了完成我和邹雪的计划,我决定参加这次仙门大比,不惜一切代价,赢得那枚“回天丹”。
仙门大比如期而至,我告别了邹家姐妹,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比赛地点的路程。回想起临行前,邹雪偷偷塞给我的那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石头,我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我等着你回来……”邹雪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的心中充满了力量。我知道,为了我心爱的女孩,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族,我必须赢!
我昂首阔步,向着未知的挑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