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寒和厉砚池知道地下水牢在哪里,所以孙芮蕊并不担心会走错地方,更担心的是不要被人发现。
和难以言说的事情就是,为了防止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发生,枭野将城墙建的特别高,而且城墙上基本全是士兵把守,不仅如此,每隔十米,就有一个铁笼子,笼子里装的是全是尸鬼,一个笼子里就有五只,总的来算,数量众多,恐怕这是一座鬼比人多的城。
所以,她们不得不选择了钻狗洞……
成功进城后,她们打晕了三个看守水牢的狱卒,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再将那三个狱卒扔到草丛里拿草盖上。
孙芮蕊有些担心,“万一醒了怎么办?”
温千寒闻言拿出一瓶药。
厉砚池看向他,“这是什么?”
温千寒面色不改,“蒙汗药。”
厉砚池惊呼,“我去,你这个疯子!谁家好人会随身带这个!”
他一直觉得温千寒不是什么好鸟,还真不是!
他随身带着蒙汗药要干什么!
一定没安好心!
温千寒低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厉不屑,“你脑子都在想着什么?出门自然要带些防身的,毕竟,你来了和没来一个样。”
厉砚池生气,很生气,但是要以大局为重,所以他打算先放过温千寒这个坏鸟。
孙芮蕊叹气,这两人怎么又杠起来了。
温千寒蹲下身子给地上的三个狱卒喂了蒙汗药,“这样应该就行了。”
孙芮蕊点了点头,“是保险了一点。”
三人将帽子戴得低得能遮住半张脸,随后准备进入水牢。
水牢外面的守卫拦住他们,“牌子。”
几人检查了他们三人的牌子,因为枭野是个心思极其重且戒备心极强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水牢里的狱卒换了一批又一批,守卫亦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双方互相都不脸熟,这样虽然可以预防他人渗透势力或者暗探,但是水牢内部的运作也是一团糟。
中央集权固然重要,但这样削弱其他势力,亦是不可取的,正因这一点,才让孙芮蕊他们三人得以钻了空子。
但是进入水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第一关是看牌子,第二关是对口号,第三关是要汇报自己一天的行程,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一一对账。
第一关很容易,狱卒牌子从不离身。
第二关靠的是温千寒,因为口号是他儿时父亲与他玩过的对对子的游戏。
第三关就麻烦了,孙芮蕊并不知道他们都去干了什么。
她有些紧张地握拳,想着要不要直接解决了他们,反正答不出来他们就要去找人了!还不如直接做了他们来的容易。
“我们三个除了守着水牢,就是去了勾栏瓦肆,今天的那场戏真不错……”
厉砚池甚至都将那场戏的内容都大致说了一遍。
看守的人拿着拿着本子频频点头,“嗯,进去吧。”
孙芮蕊疑惑,孙芮蕊不解,“阿池,你怎么知道的?”
厉砚池扬眉,“他们说话的时候听到了几句讨论那场剧的话,刚好我也看过,不止看过一遍,熟悉得很。”
孙芮蕊微微点头,看来有时候看戏还是有用的,“总之我们现在安全进来了,水牢里面有什么机关吗?”
温千寒点头,“这是自然,但是机关我只知道几处,不知道现在是否有改动。”
孙芮蕊拿出长刀,“那我们就不能分头行动了。”
厉砚池拿出火折子走在前面,“小心些,我来探路。”
温千寒守在孙芮蕊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护着孙芮蕊。
孙芮蕊扒拉着厉砚池的衣服,“苏尚青和兰若辞会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吗?”
温千寒紧扶着墙面,“难说。暂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周围环境雾气很重,如果没有带火折子或者光源,很难看清前方的路,地上到处是水洼,鞋底都湿了,鞋边边也满是水渍,很脏。
往里走后,最里面的水牢是没有天花板的,月光照射在水面上,是唯一的光亮之处。
两边各挂着一个人,正是苏尚青和兰若辞。
苏尚青位于左边,兰若辞位于右边。
两人身上没有一处完整,还泡在污水之中,伤口都溃烂了,甚至散发出一股死尸的恶臭味,皮肤惨败偏紫,毫无血色,形容枯槁。
孙芮蕊哪见过这种情况,丢下长刀就要踏水跑过去,被温千寒和厉砚池拦住了。
温千寒看向她的眼睛,摇头,“不可贸然行事,恐有陷阱。”
厉砚池拿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是啊,蕊蕊,此事让我和温千寒去试试。”
厉砚池咬住短刀的刀身,对着温千寒微微挑眉,“我去左边,你去右边。”
温千寒点头,“好。”
他握住孙芮蕊的手,“蕊蕊,你就留在此地,不要走动,好吗?”
孙芮蕊不想让他们担心,“嗯,放心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厉砚池刚准备一脚踏进去,却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污水,它带有一定的腐蚀性,不过腐蚀速度极慢,鞋子底都变了样子了。
他伸手拦住温千寒,“小心,这水有问题。蕊蕊,你后退。”
孙芮蕊往后退了三步。
“继续后退。”
孙芮蕊已经退到门边边了,“阿池,再退我就要出去了!”
厉砚池这才作罢,“好吧,就在那里不要动,等着我们!”
他贴着墙壁,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最后跳到绑着苏尚青的锁链上,顺着锁链往上爬。
他取下短刀试图把锁链砍断,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可能!”
温千寒看不下去了,这个傻子是忘了他们现在手劲儿惊人吗?
“厉砚池,不要为了让我们发笑而演傻子。”
厉砚池啊了一声,“你个坏家伙!说什么呢!谁是傻子!你才是傻子!”
温千寒嗤笑一声,“傻子,你直接用手!”
厉砚池看了眼自己的手,突然亮起来眼睛,“诶!我懂了!”
他握住锁链,往下狠狠一拉,就连人带绳掉到了污水之中。
孙芮蕊有些慌,“阿池!你们在哪里?”
“在这里!”厉砚池回应着孙芮蕊,并且抱着苏尚青游到岸上。
温千寒不像厉砚池那样小心,而是不管不顾污水的腐蚀性,直接跳入水里把锁链一把扯断。
厉砚池震惊,这人真疯了?
温千寒将人带上岸后,甩了甩衣袖,眼神不屑地瞥向厉砚池,“我们死不了,伤口也会自己愈合,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无用功,徒劳。”
厉砚池那是有气撒不了,只能和孙芮蕊一起观察地上两人的反应,“蕊蕊,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温千寒拦住孙芮蕊伸出打算试探鼻息的手,自己去试两人的鼻息,淡淡开口,“还活着。只不过……跟死了差不多。”
厉砚池只觉得无语,“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磨磨唧唧神神秘秘的,烦死个人。”
温千寒不理会厉砚池,而是看向孙芮蕊。
孙芮蕊心领神会,“只有我的血能救他们,对吗?”
温千寒点头,不愧是他的夫人,如此懂他。
孙芮蕊在手指头上割开一条缝,挤出血喂给苏尚青和兰若辞,“回去又要跟他们解释一下了。”
厉砚池挥手,“害,没事,蕊蕊要是觉得解释太累了,就让我来。”
砰的一声,那本来空着的天花板处,合上了,水牢再次处于黑暗之中。
“我的宝贝女儿,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