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又在玉羊宫住了三天,直到身上的艾香几近闻不到了才又去见了惠妃。
远离了司青骚扰的惠妃,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只是在见到司青后,脸色又差了起来, 甚至手都有些发抖。
司青瞄了她一眼,看她又在抄经,由衷感叹:“娘娘果非常人。”
惠妃看着她,也不抄经了,放下手中的笔问她:“不知司姑娘找本宫有何事?”
司青摆摆手:“没事儿,家中有事,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我这不是觉得来你这住好几天了,走的时候,得跟你打个招呼。”
惠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来的时候直接就闯宫了,走的时候也不用假装客套。
司青没接她的话,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茶馆,司青感受了一下自身的艾气,已经半点也无。
身上没了艾气,司青又把自己埋进了梧桐树,三日后才从树里出来。
夜幕下的潇湘馆灯火辉煌,仿佛苦寒腐朽之地开出的一朵奢靡的花。司青御风浮在空中,静静的感受着院子里的气息。
她在潇湘馆蹲了一个月,那道鬼气都再没有出现。不过这中间倒是发生了一件意外却又意料之中的事。
心月再次接客。不过这次只是唱曲,并不再卖身。
她的两个哥哥曾找过她,带着他们给别人做工赚得的银钱,让心月攒着用作赎身钱。心月让他们把钱拿回去,并且告诉他们有个好心人替她出了赎身钱,不日她便会归家,让两个哥哥在家安心等待。
好心人司青浮在半空,看着心月的两个哥哥满面不甘的被心月推出潇湘馆的后门,听着两个哥哥商量着明日再去什么地方做工,攒些钱,让妹妹不再受苦。
心月找到老鸨,跟老鸨商量在潇湘馆唱曲,所得银钱与潇湘馆五五分账,老鸨起初以司青不允为由拒绝,听到心月说可以四六分账时便故作为难,最终以三七分账说定,心月每日登台唱曲,老鸨只需替她摆平难缠的客人即可。
难缠的客人肯定是不好摆平,但老鸨也派人打听了司青的身份,两相对比,司青是那个更难缠的,老鸨自然知晓如何选择。
因果已定,司青便不再关注心月,将心思完全放在了那道鬼气上。
司青为了遮掩身上的生机,每隔三天便把自己埋进梧桐树里,在潇湘馆飘了三个月,终于在一个阴雨夜晚,感受到了那丝微弱的鬼气。
鬼气一出,司青便锁定了方位,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
那道鬼气与往常一样,转瞬即逝。
司青追着那道鬼气到了二楼,房门上挂着月吟的名字。
“花魁?”
司青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上次还在花魁的房间里长针眼,根本没有发现鬼气。过了好一会儿,房里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司青靠在二楼的栏柱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一个脸色微青的男子走出来。司青感受了一下,没有鬼气,只是,元气不足。
司青靠在栏柱上没动,足足等到了天亮也没再感受到那丝鬼气。
回到茶馆,司青便把荷姐拉到一边问她:“荷姐,有没有那种,吸人元气却又无法被人察觉的办法?”
荷姐瞄了她一眼,问她:“怎么?你不学好?”
司青被她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什么不学好?我是问有没有不被人发现又能吸人元气的办法?”
见荷姐还是不理解,司青便把在潇湘馆里的事复述了一遍:“我之前就感应到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但是我去看了,那屋里除了花魁,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荷姐想了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本书:“你自己看书吧。”
渴望知识却被强塞了一本书的司青没办法,只能窝在院子里啃书。
啃到一半,司青明白了荷姐的用意,嗯,这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它的确是不太好教。
接受了知识灌溉的司青再次出现在潇湘馆,守在了月吟的门前。华灯初上,那道鬼气便又出现了。
司青看着月吟房里溢出的那一丝鬼气,结合了一下书中的知识,觉得这个时候进去,委实不太好的很,所以她便规矩的守在门外,直到屋里的动静没了才推开门走进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司青拍了拍还在穿衣服的男子:“出去穿。”
男子被吓了一跳,看见眼前的女子不由色心又起:“美人别急,我也可以不穿,想来月吟姑娘不会介意的。”
司青拽着男人的头发把他扔出去:“滚。”
终于安静下来的屋子里,花魁正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你是谁?来我的房间干什么?老娘不接女客。”
集清丽与妖媚于一身的花魁,开口就破坏了这份美感。
司青也不搭理她,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十分礼貌的问:“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花魁挣扎着,沙哑着声音问她:“出什么来?老娘不伺候女的!”
司青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抽在花魁的脸上:“闭嘴!老娘也没问你!”
手劲儿太大没收住,花魁被这一巴掌直接抽晕了。
司青放开花魁,任凭她无力的软倒在地上。伸出摸出一张雷符,继续客气的问:“你来,还是我来?”
等了半晌,一丝动静也无。司青遗憾的表示:“那就我来。”
手中的雷符刚要扔出去,花魁的身上出现一道影子,一道尖厉的女声响起:“走狗!”骂完便直接冲司青扑了过去。
司青躲都没躲,一巴掌抽在女鬼的脸上:“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梧桐树泡多了,司青现在整个人比女鬼都像鬼,一身的戾气。
女鬼被她一巴掌抽散了不少怨气,整只鬼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抬手掐住女鬼,利落的把她塞进莲子里,司青连日泡梧桐产生的阴气都随着她的心情消散不少。
将女鬼带回茶馆,司青把她扔进小鬼堆里:“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