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惜月被丘平山的怨气一冲,身上的生机都被撞出来了。一旁的惠妃双目通红的看着,趁两只鬼撕扯的时候,趴在地上拼命的吸食飘散的生机。
司青蹲在她的身前,看着她:“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吃。我的生机你都敢偷。”
将惠妃提起来,司青手中的玉刀轻轻划破惠妃的指尖,莹白色的生机源源不断的溢出来,惠妃的转瞬便布满了皱纹,曾经玉般的双手如鸡爪一般,肌肤之上全是黑灰色的斑纹。
惠妃吓的尖叫一声,丘平山立刻摆脱了楼惜月,裹挟着怨气冲向司青。
司青被他气笑了,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我给你三分客气是看在你祖宗的面上,你真以为我是收拾不了你了?”
司青将丘平山身上的怨气打散后,将手中的信扔给他,话语中满是对他的鄙夷:“你自己看看!这个女人当初为了杀了你,什么龌龊的手段都用了!”
“楼恒为了救你,全家都被活活烧死,在那朝堂之上,任何想要为你丘家求情的官员,都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她是自小就修习了邪术的!害死他们,不过是她想要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已!”
“你们丘家,楼家,还有上京中那些因叛国案而屈死的官员们,哪一个不是含冤而死?!那些被她取血剖心的少女,哪一个不应是怨气滔天?”
“她为了瞒住自己的恶行,不惜害死了六皇子,更是为了让她自己的儿子登基,每日里吸食皇帝的精气。”
“她为了取得更多的生机,硬生生封住了那些少女的记忆,吸食她们的魂力,使她们什么都记不起来,心甘情愿地被她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你说你在鬼门等了她二十年,可你看看你自己,”司青将他提起来,抬起手从丘平山的眉心挖去。
丘平山痛的发出尖啸,司青不为所动,死死定着他的魂体,自他的眉心抠出一枚长约十寸破魂钉。
取出钉子,司青丢下丘平山,将那枚钉子扔到惠妃面前:“可以啊,娘娘,您这可是什么阴损您就学什么用什么。”
惠妃被那个钉子吓的一抖,慌乱的将钉子踢走:“不是我,不是我!”
楼惜月看着面前那个身形瘦弱,颧骨凸出,只余一张人皮贴在身上的魂体,惊的久久不能出声。
司青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抠着指甲:“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世人皆言丘小公子至仁至善,路边的耗子死了他都得帮着收尸,自己的亲朋至友为了他尽数惨死,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毫无做为?可他偏偏就是,那么,只有一个可以解释……”
楼惜月看着惠妃,答案呼之欲出:“除非他根本无能为力,或者说他想做,却失败了。”
司青抬着丘平山的魂体,让楼惜月去看:“他手腕上和心口你都看一下,是不是全都有着和你们一样的伤口。”
楼惜月看着丘平山的魂体,只觉自己的死法甚至都温和了。
司青看着在一旁早已吓疯的惠妃:“丘平山应该是在楼恒掉入山谷后就被你抓到了吧。”
惠妃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
司青嗤笑一声,看着她,眼神冰冷:“惠妃娘娘也无须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能将丘平山一个丈八男儿折磨的这个德性,手握数十人命,连杀天子谋反这种事情都敢干的女人,可不是这么一副娇滴滴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惠妃不停瑟缩的身子一顿,还是没有抬头。
司青见她不掉棺材不落泪,只得好心提醒:“娘娘,您可知我是乌衣茶馆的馆主?”
惠妃依然不动,司青停下抠指甲的动作,抽出玉刀,用刀刃轻轻的磨着指甲:“您知道。所以,您手下的那下道人就不用想了。”
惠妃倏的抬起头,被耷拉的眼皮遮掩的眼睛中泛起阴毒的光:“你都做了什么?”
司青坐直身子,眼睛发亮的看着她:“我把你藏在你床底下的太后服,换成了龙袍,把你写给你爹让他联合朝臣,让皇帝立你儿子做太子的信,改成了让他设法把皇帝弄死,不择手段的弄死。”
惠妃突然暴起:“我杀了你!”
她的手还没碰到司青便被丘平山的鬼气缠上了脖子。丘平山身上的怨气浓郁得像要滴下来,与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楼惜月被他身上的鬼气一激,整个鬼都开始暴躁起来。
司青头也不抬的给了她脑袋一巴掌:“你的仇先等会儿,排队去!”
被一巴掌拍醒的楼惜月,利落的躲在了司青的身后:“他怎么突然这么厉害!”
司青看着快被掐死的惠妃,回答她:“看他魂体的年纪,丘平山死了恐怕还没有一年。那位惠妃在他死后给身上下了破魂钉,将他的记忆封存,只留在了他服毒的那一天。只是他的怨气太重,虽然记忆不全,但怨气难消,所以才会出现他一个善良的怨鬼。”
一直木然的掐着惠妃的丘平山忽然动了。
浓黑掺杂着血红的鬼气缠绕着惠妃,转眼的功夫便将她笼罩在怨气之中。
惠妃的惨叫传来:“平哥哥是我,我是阿蕊,你放过我吧!”回应她的是翻涌的更为剧烈的怨气。
司青一脸嫌弃的看着,嘴里更是嫌弃的不行:“这,哎呦,这可真是,哎呀……”
她这边不停的发出感慨,楼惜月的好奇心被勾起,从司青的身后探出一抹鬼气:“怎么了?”
司青转头把那抹鬼鬼祟祟的鬼气塞了回去:“不想被吞了就缩回去躲着。”
那头丘平山的怨气还在翻涌着,血色逐渐吞没了黑色,司青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差不多就得了,你这要是再这么下去,不等你报完仇,我就得先灭了你。”
翻涌的黑气停了一下,迅速的占据了大片地盘,将血色逼退到原来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