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字如惊雷乍响,安乐池是唯一没有成绩的,他的努力,他的一切都将被否定
迟薇沉默,她正在思考
她应该是什么反应呢?月岑好像真的是迫不得已,宗门的见死不救单单只是保证他不会死,是安乐池自己没有进去,一切都好像是顺应天命,是他命运多舛
可是,她或许是安乐池的好朋友,朋友不是应该无条件站在他那边吗?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做?以至于她愣在原地
人群鸦雀无声皆是兔死狐悲,却无一人敢发声
环抱着残破的身体,挚友的血蹭在他的衣服上,越是向下望去,血迹晕染的地方便越加敦厚
林翊手中的余温正在不断冷却,看着安乐池一动不动像个死人般躺在那里,昔日的活泼不在,他不会再次对他说这只是他的恶作剧,心里没由来的慌张
林翊的目光停滞片刻,想起宗门的养育,师傅的教导,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这个结果是事情的顺常发展,似乎并没有错,他抿唇不语
“不巧,在下正是医师,不妨给在下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皆转向他,万众瞩目,希望所归
偏偏是他,又好像独独只能是他,悦怿若九春,磐折似秋霜
迟薇忽然想起,人常说,付恒是行走天下的活菩萨
“不对吧!你完全有其他办法治好他的伤,而你却选择了不闻不问,你不想和救你救不了还是有差别的”林翊抬眼,往日平静的眼底翻涌着波涛
他是一个怪异的人,从小就是,不会说话,不会特别,不如其他人,师傅也不喜欢他,他就是个被所有人讨厌的家伙
安乐就应该像他的名字一样,一生安乐无忧,或许他也可以为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说一些无足轻重的话
他天才的外表下,是深深的自卑,但他又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对于其他人的热闹,他知道从不属于他
夏衍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林翊这副有胆的样子看着完全不像他,往年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嘶,好像记不清了
一时不查,第三位发声的位置也被抢跑
若付恒与林翊的出声是顺理成章,那么江蔚的出场便是出人意料
“第一次见魔兽以过失掩盖罪行,此番举动,有失道德不配为长辈,有失伦理,不配为人师表,有失公平不配为宣判,你这种东西即使力量强大,依旧只是个空洞的沙包”极致温情的话,出自极致冷淡的脸
难以想象,蔚公子的话皆是肺腑之言
夏衍张嘴,忽觉没有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便低下头,贴上安乐池冰凉的脸,无人注意他的手指微动
三人的话如此掷地有声,却只有零星几人回应,只是路上行人下意识为付恒让开道路,似乎还蕴含着无限生机
被期待着的月岑,终于说话“说了这么多天才们应该也累了,不过可以先别累,天才的美誉究竟会花落谁家呢?不用着急我这就将名单发表出来”
此番话,瞬间激起千层浪花,安静如鸡的天骄们,忍不住交头接耳,相比于他们,他们更在意自己
“怎么办啊,我表现一定不好,家里的长辈会不会凶我呀”
“啊啊啊,好烦啊,为什么会有测验这种东西”
“改日我就找个楼跳了,呜呜呜”
“跳楼的别白日做梦了,跳了你也摔不死”
月岑饶有兴趣的盯着发声的他们吃屎一般的表情,他活了那么久,怎会因为一些心浮气躁的少年人说的话而动摇,通过他的反复在底线的摩擦,宗门和弟子,他早已看得通透异常
退一万步来讲,那位受伤的亲传就是死了,又能怎样?
迟薇的神情同样不好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长久积压的怨气再也抑制不住,瞬间闪现在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她的气永远都是朝向这群焃人一族
可惜如风中飘絮,瞬间就被对方识破,甚至拳风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便瞬间消散
他借力打力将迟薇震落到台下,呈抛物线的旋风中刮得人生疼,纤弱的身影如风中残烛,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强大的力量向来无所不能,月岑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本来吵闹的人群变得安静,显得更加懦弱
迟薇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月岑嗤笑,刚要开口
却有人抢先一步“别忘了,之前唐润新长老可是说过团结合作,这次的测验不只是考验的我们的实力,更有我们团结能力,此次的法器便是如此,两人一组,还不明显吗?拿出你们天才的傲气, 卑鄙小人如此欺诈我等,不打岂不将我们的尊严踩在泥地里”
趋利避害,唯有利益动人心,李少虞双手插兜,认为只有他有这个闲心,来以这种方式帮助他们
他身边的离他远了一点,但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人群之中不乏脾气火爆者,早就看月岑不顺眼了
月岑嗤之以鼻“我可没有,不要随意诬陷我,变强不都是你们的追求吗?我难道不是你们的恩师吗?为何要怨,还有我才是裁判,你们加分都在我的手里”
蠢蠢欲动的人心再次,拿捏在他的手中
夏衍看着动摇的人,他一脸着急的开口“喂,我可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本殿下担着,谁杀的多,本殿下给你们亲人加官进爵,他娘的给我冲啊”
义气谈不上,但他们足够利己
一个人满脸怒容跳起来举着双手,愤起拿刀劈在焃人一族的身上,那东西瞬间消散为尘土,更加助长他的气焰,他怒吼着“是爷们给我上,老子要加分”
第一个人开头,后面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冲上前头
随波逐流的迟薇喊出那句“魔兽该死”眼前一个又一个向前冲的人,不断模糊又清晰,从前在她眼中的无脸人,似乎也拥有了五官
月冈大吼一声,亲传弟子顿时被震飞老远,却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更加让他们清晰的认识到,这群魔兽并不会真的杀了他们
迟薇刚杀完焃人,脚底被蛇一般的索缠住,它负势竞上,窒息的力道,缠住她,手中武器不自觉间掉落下去
身后的人也都是同样,有的愤懑,有的兴奋,有的意犹未尽,总之并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