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天伏诛,墨殊灭世失败。
    大河石碑化为天柱,通达了天地人三界,天道海回归后,一场灵雨在人界下了足足三月。
    万物生灵竞相怒放,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起来。
    大战虽然才过去三月,但阴影却早已被众人甩在了身后,一切步入正轨。
    他们所有人拼尽全力守护住的这个世界,越来越好了,为何还要耽于旧日阴霾,应当抓紧时间,踏实当下,展望未来才是!
    稷下学宫。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后山的灵谷田里,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掏出了酒壶。
    “好哇!我就知道你又来偷喝酒了!”少女的声音响起。
    男人吓得一哆嗦,扭头就见一只小兽,小兽翅膀叉腰,一只爪爪还不断点地,可爱鹿脸上写满了愤怒。
    花骨朵怒哼哼道:“你肚子上的大洞养好了吗!喝酒也不怕漏出去,你不嫌浪费了?昏睡了三个月,刚醒来又想把肠子掏出来洗洗!”
    青莲剑仙仰头望天,长叹口气:“你怎么还没走啊!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
    “你回云氏啊,再不然去曌国找你的师姐们啊!”
    青莲剑仙受不住了,“咱们这父女关系还是断了吧,逆女啊,你放过为父吧……”
    “哼哼,义父你想得美,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要不是见你没醒,我不放心,我早走啦~就知道你管不住你那嘴!”
    “劝你你老实点哦,再偷喝酒,我就请姐夫出山收拾你啦!”花骨朵一挺小肚子。
    李青莲直接大字型倒地里,毁灭吧!
    谁也别妨碍他摆烂,早知逆女还在,他不如再晕一段时间。
    “不对……你那姐夫,为父那漂亮师叔祖还在学宫?”
    李青莲挑眉:“你大师姐回曌国了,他竟没跟着去?”
    “没有啊。”花骨朵叹气,“这一个个的,都不懂事!姐夫也真是的,他以为自己地位稳了吗?还不把我大师姐跟紧一点。”
    “不行,我要去说道说道,他白活了那么大把岁数,怎么讨女孩子欢心都不懂,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我才能喝喜酒呀~”
    “去去去,你赶紧去。”青莲剑仙加油打气:“你大师姐和大姐夫那个家,没你准得散!”
    “还有你二师姐,那么大个女帝,不开个后宫娶个男后,男妃说得过去?她手底下那鬼王还有云家那个耍刀的愣头青都给收了啊!”
    “还有你三师姐,我昏睡的时候可听到不少八卦,据说澜舟那小子在追求她呢,对了,还有妖国那条臭脾气龙,他对你三师姐也有意思吧?”
    “还有你四师姐,她不是一统魔门了嘛,听说前几天合欢宗的魔修,有好几个去她跟前自荐枕席,她差点下手把人家给阉了,残暴,何其残暴……”
    “哦,还有你,你个逆女你做个人吧!赶紧从飞廉的身体里滚出去……”
    花骨朵捂着耳朵,召风飞走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太吵啦太吵了!
    把逆女吵走,青莲剑仙舒坦了,果然,击溃话痨的绝招就是比她更加话痨!
    ……
    书斋偏院。
    张宝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前方不断作揖:“求求了啊,老祖啊,祖宗啊,你饶了我吧!”
    一道虚影在他对面蹲着,毫无形状,那一身放荡气,瞧着就不正经。
    疾犀挑眉:“老子都给你蹲下了,还不答应?”
    张宝宝砰砰磕头:“您老这是强孙所难!”
    疾犀脸一垮:“都说了我是借,打欠条的!”
    张宝宝那小脾气,他也不跪了,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对面,疾犀见状,也从废人蹲变成废人瘫。
    “你也给姑父打欠条来着,结果呢?”张宝宝磨牙:“你欠的账,让我还?”
    疾犀斜睨过去:“两码事,我不也给你打欠条嘛。”
    张宝宝深吸一口气,握紧拳:“你找我爷去啊!他那么大个院长,算下来他也是你徒弟啊!”
    “那不一样,亲疏有别,你是我亲传的。”疾犀一摆手:“真算下来,你辈分比你爷高,再说,你爷那么穷,找他借钱,借也白借。”
    张宝宝想哭:“凭什么啊……姑父的私库是你们动的,债却要我这孩子还!”
    万年前的回旋镖,镖他身上了!
    提起这事,疾犀也怒啊。
    “老子当初还死梆硬了呢,莫名其妙就背上一张欠条……”
    张宝宝嗤之以鼻:“别装,那欠条是你死之前打的,要不是你打头,其他人敢有样学样,学宫里没钱了就去打姑父私库的主意吗?”
    疾犀掩面,仰天叹气,眼神已没了光:“要不我还是魂飞魄散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人死债消。”
    张宝宝也摆烂的躺地上:“我那么清心寡欲,出淤泥而不染的一个姑父,怎么就突然世俗起来了?!他那么大把岁数了,突然就财迷上了?”
    疾犀翻白眼:“问你爹去,没事儿写什么破书!”
    “啥意思?”
    “就你爹写那啥《报恩一百零八式》的破书,上面提到了彩礼。”
    疾犀闭眼,无语:“这不是教坏花嘛,小晚晚回了曌国,你当他为什么没跟过去?”
    “好好一朵莲花变成见钱眼开花,一个劲的到处搞钱,说什么彩礼不够,他不好意思登门。”
    张宝宝瞠目结舌间,有人在外面敲门。
    屋内,一胖一魂都僵住了。
    漂亮仙君的声音从外传来:“出来,有正事。”
    张宝宝和疾犀对视一眼,视死如归的开门去了。
    莲止站在门外,红衣似血,银发似霜,眉间的魔印使他整个人比起过去多了几分邪气,然而那双眼睛依旧是干净澄澈的。
    只那一身血衣,又给他添了几分不好惹的肃杀。
    既纯又邪又妖。
    张宝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姑、姑父啊……”
    疾犀讨好的搓手:“阿止啊……”
    莲止神色平静:“有件小事,需要师兄你和宝宝帮忙,事成之后,欠条的事,一笔勾销。”
    听到这话,张宝宝好奇了。
    疾犀却敏锐的往后飘了点。
    张宝宝:“什么小事?”
    莲止笑了笑:“我准备去找云氏那只貔貅借点钱,需要帮手。”
    张宝宝:“……”
    疾犀:“……”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