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弄好驴车。
    牵到了厂子门口。
    “干啥去?”陈浩从传讯室出来问道。
    “二哥,我想带着文静回一趟娘家。”陈同道:“现在回村子找村长写介绍信开证明。”
    陈浩黝黑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齿,感叹道:“对!你小子早就应该带着文静回去一趟。”
    随后。
    又顿了顿。
    “大姐去了好几次大姐家,人都不在,不知道咋回事。”
    “难不成大姐家换地方了?”陈同问道。
    “咱们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是应该将大姐喊来厂子里帮忙。”陈浩接着道:“你也知道,姐夫他”
    “在这之前咱们制衣厂都没稳定下来,没敢将大姐喊来帮忙。现在好了,蓝铁军和冯云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将我们打垮,你就多抽点时间去看看。”
    “行。”陈浩点点头。
    看到李红将杨文静送出来。
    也就没多说什么。
    七个多月的孕肚。
    终于是有所显现。
    陈同将杨文静扶上驴车。
    便回村子了。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
    陈同回到家。
    因为杨文静大着肚子。
    陈同赶着驴车并不快。
    屋门是半掩着的。
    “来,媳妇,慢点。”陈同将杨文静扶下来。
    “妈,文静回来看你了。”
    在厨房听到动静的韩国香连忙跑出来。
    随手在身上的擦了擦手上的水。
    “肚子那么大,来回瞎跑干什么,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可不好”韩国香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
    “妈,您看您说的什么话。”陈同道。
    “快坐下,快坐下。中午想吃什么?猪肉?鸡蛋?”韩国香问道。
    “都,都行。”杨文静坐在凳子上。
    “这次回来住几天啊?”
    “回来吃个饭,跟你们说个事情,下午就回去了。”陈同道。
    “哦”韩国香有点失落。
    刚想问什么事情。
    就看到陈同已经走出家门了。
    便没张口。
    给杨文静倒了杯热水,就去厨房做饭了。
    陈同来到后山。
    找到了他爹陈文才和村长陈步林。
    第二个养猪圈已经弄完了。
    只是外围的防护网还有不少没弄好。
    “爹,叔,来抽根烟。”陈同掏出大前门。
    “呦呵!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小子了。”陈步林笑呵呵的接过。
    习惯性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然后挂在了耳朵上。
    “你小子回来有事?”陈文才问道。
    “有,我想带文静回一趟娘家,所以今天回来看看你们,顺便找叔写个介绍信和开证明。”
    陈文才接过香烟。
    掏出洋火刚想点上。
    又顿住了。
    随后将香烟别在了耳朵上,拿出了别在腰间的老烟枪。
    看着陈同。
    “你小子,知道文静她家在哪嘛?”
    “京市。”陈同道。
    “吧嗒,吧嗒。”陈文才用力的吸着老烟枪。
    在他的心里。
    一直有个疙瘩。
    那就是陈同和杨文静的婚礼。
    当时两人办的太过仓促。
    杨文静的父母没有来到现场。
    不仅如此。
    连一封祝贺的信都没有。
    所以。
    陈文才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对杨文静是有亏欠的。
    可惜的是。
    当时自己这个儿子太不争气。
    所以就从没提过回杨文静娘家的事情。
    “要是要是可以,去了文静她们家,在那边再办一次婚礼吧,风风光光的。”
    “钱你不用担心,虽说上次下大雨将泥鳅黄鳝冲跑了不少。可这两个月的养殖,断断续续的也卖出去一些,再加上给面馆送的山货。”
    “老子手里有钱!”
    陈文才说完这些话。
    又猛的吸了一口老烟枪。
    自从家里的日子慢慢好了。
    这个念头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杨文静又不是孤儿。
    她爹妈没来的婚礼能叫婚礼?
    这礼数不对啊!
    重点是什么!
    知青下乡。
    能叫‘知青’的。
    一是文化人。
    二是县城里的人。
    陈文才觉得杨文静嫁给陈同,那是陈家高攀了。
    不然呐。
    人家父母能气的跟这边再也没有书信往来?
    这些话。
    倒是点醒了陈同。
    陈同记得清楚。
    当时娶杨文静的时候。
    家里拿出了所有的积蓄。
    置办了二桌子勉强说得过去的菜。
    不过。
    其他的就很敷衍。
    一挂鞭炮,几个红纸剪的喜字粘在门上。
    主持婚礼的就是村长陈步林。
    杨文静连一身新衣服也没买。
    现在回她家补办。
    只是不知道,杨文静大着肚子在她家再办一次婚礼。
    那边能不能接受。
    并且,两边断了书信来往。
    陈同现在也不知道杨文静爹妈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爹,在文静家,也不是我说办就办,不办就不办。您也知道,她家在京市,自打文静结婚寄过去的信,再也没回过。”
    陈文才磕了磕手里的旱烟。
    有些浑浊的双眼一瞪,道:“老子知道,可是这礼数不能少了。”
    “文静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无论你老丈人喜不喜欢你,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到那边,姿态放低点,多买点稀罕的东西上门。面子上,得给亲家挣足了!”
    “只要你能踏进文静家的大门,婚礼的事情就好说。”
    陈同点点头。
    讪笑道:“我这不是提前给您打声招呼,省的回家被您骂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咱老陈家现在也不差,天天白米饭和猪肉鸡蛋吃着,将文静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对得起人家城里人的身份。”
    陈同知道陈文才说这话的意思。
    就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自卑。
    很多时候。
    钱!确实能解决很多事情。
    可是老一辈子根深蒂固的思想当中。
    那高门大院是山沟里人能抬眼看的?!
    再多的钱。
    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就好像隔壁家的二丫。
    她们家现在虽然没啥子钱。
    可这个金凤凰。
    那是人人羡慕。
    所以呐。
    陈文才才盼望小江河在县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
    希望以后也能考上大学。
    面子上那就是挣的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