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亲王动容不已,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他甚至把那象征着金贵身份的玉扳指配了条链子挂到了沈月嫣的脖子上。
“月嫣,要是哪日本王不在了,这东西能保你和孩子一生无忧!”
这一路上,虽沈月嫣依旧冰冷且忧郁,但无论她在如何地板着张脸,安瑞亲王都如同吃了蜜枣一般,整日里浅笑个不停。
他是真的爱惨了沈月嫣,以至于在许多事情上,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又过了月余,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扬州。
进到了知府的院子里,沈月嫣一改往日的毫不在意,她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就在第三日,景楚与她面对面碰上了。
“你该多歇着的。”
“我、我不累!”
景楚加重了语气,“你到底在找什么?”
沈月嫣双眸含泪,往后退了两小步。就在此时,一旁的院落中传出来一声孩童凄惨的叫声。
沈月嫣瞬间落了泪,她顾不上眼前的亲王,也顾不上腹中的孩子了。她拎起裙摆处,朝着那间小院便跑了进去。
安瑞亲王自然也随之过去了。
院落里,宋远明的第三子正在欺辱一孩童。沈月嫣一把就将那名孩童给揽入怀中,并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宋远明三子一耳光。
安瑞亲王瞧此子面相,在看看沈月嫣那奋不顾身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是一败涂地!
如此这般闹腾,自然将宋远明给引来了。
沈月嫣面流清泪,不能自已。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景楚的面前。
“求王爷让我带这孩子回京城吧。”
景楚凄惨一笑,轻声问道:“你有将本王放在过心上么?就如同你奋不顾身护着这孩子一般?哪怕是一瞬间???”
此时的沈月嫣满心满眼全都是这个孩子,哪里还能顾及到安瑞亲王的心情?
她再次朝着景楚磕了头,“求王爷!”
景楚屈尊降贵,半蹲到了沈月嫣的面前,他十分认真地再次询问道:“你想好了,真的要将他给带回到亲王府之中吗?”
沈月嫣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王爷允诺,臣妾、臣妾愿终身跟随!”
这一声臣妾,还是她第一次开口承认呢。
景楚仰了头,狂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他抬手抹干了泪痕,随即又低头瞅着沈月嫣,轻声轻语地讲道:“本王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吗?”
沈月嫣闭口不语,景楚大喝一声,“好,如你所愿!”
沈月嫣立时来了精神,她瞪大了双眸,真心诚意地叩谢了安瑞亲王的恩典。
但景楚却将人给拦下了,“急什么?还没完呢。”
沈月嫣一脸迷惑地瞅着景楚,而他则伸手将沈月嫣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玉扳指给拿了出来。
安瑞亲王这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他就以这种姿势把玩了那枚玉扳指一会儿,后才低喃一句,“如此的好东西,当真是可惜了。”
然后,他手上一用力,便把这玉扳指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铆足了力气,摔了个粉碎。
当安瑞亲王站起身来之时,俨然似换了个人一般。他又变成了往日里那个金贵不可一世的主子。
景楚冷着个脸,甚至是连他平日里极其宠爱着的沈月嫣也没在瞧上一瞧。
只冲着随伺的六福说道:“将人阉了,带回亲王府中!”
沈月嫣心中大惊,她跪爬着到了景楚的脚边处,死死抱紧了他的小腿,哭求着。
“求王爷,臣妾求王爷,万万不可啊!臣妾求您了~~~”
安瑞亲王竟是连停都没停顿一下,转身便进了屋。
一院子的臣子、侍卫和奴才们都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不知所措。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都落到了六福的身上。
六福深叹了一口气,壮着个胆子吩咐了一句,“等会再用刑吧。”
说完这话后,他就如同赴死一般进到了屋内。
倒不是六福对沈月嫣有多好,他只一心忠于安瑞亲王的。他明白,安瑞亲王这是真恼了,六福怕他回过神来在后悔,所以,这才提着脑袋进去劝的。
房门外,沈月嫣不顾怀孕两月有余的身子,就这般跪在地上,一直在求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月嫣的身下就见了红,但她仍旧不肯起身,只一味地仍旧求着
屋内,安瑞亲王脸色煞白,他紧攥了手中的茶盏,直至崩裂开来。
六福知道,此事再无缓转可能了。他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让人将那如玉的孩子给绑了。
宋远明凑到六福跟前,陪着张笑脸,“福总管,这~~~”
六福轻蔑一笑,紧着个嗓子同宋远明讲道:“宋大人,这什么?莫说是一介贫民家的孩子了,就算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嫡子,只要咱们安瑞亲王看上了,那也得咬碎了牙,陪着笑脸给送过来伺候,不是么?宋大人您可千万别忘了,咱们这位主子,可是太后所出,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啊!”
宋远明心中“咯噔”一声,被六福这话给吓的,浑身打着寒颤!
一直跪在屋外苦苦哀求着的沈月嫣在听到一声凄惨的喊叫声后,再也无力坚持,她头一歪,就昏倒了。
六福并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再次进到屋内,禀明状况。
安瑞亲王这才略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低喃一句,“本王的孩子没了,那就让他们所有人都陪葬去吧。”
安瑞亲王的随侍侍卫得了命令后,立刻就将这宋远明这处府邸的各个出口给牢牢守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六福眼尖,生怕在出什么状况,他私下里就让小将军悄悄去到了就近的军营内,又调动了三千大军,用以听亲王派遣。
景楚惨白着个脸,终是从屋子里头出来了。六福赶忙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到院中。他却执意要将这把椅子放在沈月嫣流下的那一摊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