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匆匆又过了整十年,在这十年当中,黑白无常两兄弟在没来过这间墓室打扰。
当然了,景楚从一开始的企盼,到现在,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他脑海中,整日里都在回想着沈月嫣的身影,从相识、相见,到榻上,在到最后那云凝阁中的告别。
景楚实在是等不了这帮子奴才们修成正果了,他在一个深夜里,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之后,带着大禹混天镜就出了这间墓室。
他四处游荡,想找到地府的入口,奈何人世间如此之大,景楚兜兜转转了半月有余,仍旧是一无所获!
他站在一棵大树之下,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不禁喃喃自语道:“你究竟在哪?”
只一阵微风迎面吹过,却是没有任何人来回答!
景楚无奈,只得往回走。这时,就听见田间处远远地传过来一声稚嫩的动静。
“娘,天气好热,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快了,快了,等娘把这拢地浇完水,娘就带你回家!”
景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能与烈日并存,且心中毫无惧怕!
他摊开双手,手心朝上,就这般痴痴地瞧着那轮金日与满掌心的明月星辰,好久好久~~~
景楚再次回到墓室当中,却傻了眼。
空荡荡的墓室中,已无一人。
他冷了脸,端坐在自己的棺椁盖上,瞬间就把那个三足鼎给唤了出来。
这鼎,先是围着大禹混天镜转,想离他更近些,但却有股子与生俱来的畏惧感。
三足鼎尝试了好几次,终究是败下阵来,于是,它又回到了景楚的身旁,矗立在半空中停滞着!
景楚从掌心中托起一颗闪耀的银星,打到了三足鼎的鼎内。
顿时,整间墓室银光闪耀,仿佛银河一般浩瀚!
这银光透过墓室那厚重的石墙,穿透乌云,与天空中的朵朵星辰相聚,不断点亮着~不断增强着~
直到一束束粗如千年树干的银光打落人间!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呐喊,“贵人,再不收了仙法,本君与你的家人们立时就要烟消云散了。”
景楚抬手,将那颗星辰收回。顿时,墓室中漆黑一片。外面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法能将黑白无常二人给唤出来,他只是心中怒火难平,想借此行为单纯地发泄一下罢了。
黑白无常立于景楚面前,看着他的眼神三分敬畏中带着七分惧怕。
黑无常倒是好说,只是自己的衣裳被烧的到处是洞。但白无常瞧起来就凄惨多了,他胳膊、大腿上都起了泡,那脸上也是焦黑一片。
“贵人啊,咱有话就好好说呗,你整这么大动静干啥呀?想要了我们地府的老命不成?”
景楚讥讽一笑,“好好说?你让本王同谁好好说?难不成是同这墓室中的空气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语调迅速飙升,连一直都非常沉稳的黑无常都被这呵斥声给吓的倒退了好几步。
“要了你们地府的老命?本王若是真的想,那今夜就不是漫天银光的事情了,你们也知道,本王手中,可是有着如日一般的金光!!!”
黑无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才硬着头皮迎上前来。
“那个,这位贵人啊!”
“称呼本王为王爷!!!阎王他没教过你们规矩吗?”
黑白无常睁着双眼,猛舔着嘴唇,倒吸了好几口气,他哥俩在心中都已经默念了一百遍,他牛掰,听他的;他牛掰,听他的;他牛掰,听他的
这才吊着嗓子,齐刷刷地喊了一声:“王爷!”
此时的景楚完全不给这两位贵君留颜面,只冷淡地回问了一句,“本王问你们,本王要找的人呢?我墓室中的亲兵与奴才呢?”
黑无常一脸无辜地瞅向白无常,白无常瞬间就把自个儿的眼睛睁的溜圆,单指来回地乱比划。
黑无常侧过头去,不再理会一脸凌乱的白无常。
凑巧,这白无常眼神飘忽不定之时,就与铁青着脸的景楚对上了。
他瞬间一身冷汗,没敢移开双眼,给了景楚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那就由你来解答本王刚才的疑惑吧。”
白无常吸了下鼻子,“那个,王爷呀,您托在下找的王妃,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景楚听到这话,瞬间就紧握了双拳,白无常赶忙大喊道:“不过、不过~”
景楚喝道:“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知道,您墓室中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景楚松了拳头,只瞟了一眼白无常,他做鬼非常识趣,赶忙就把这事情的原委给道了出来。
“王爷,您也知道,那个三足鼎对于我们地府来说,那可是镇界的宝贝。可这东西,就这么被您~”
景楚瞅了他一眼,白无常赶忙改口回道:“就、就这么顽皮地不想回去了。我们哥俩也是无奈啊。只得、只得将您身边这些个鬼,给请回到了地府当中。做客、做客!”
景楚冷哼一声,“本王也不与你们多废话,只给你们阴曹地府两条出路。要么把人给本王送回来,并且继续寻找王妃的下落。要不然,本王就趁着烈日当头之际,把这金日打到这三足鼎中!你二人去禀阎王吧。”
景楚态度强势,黑白无常又软言细语地劝了好半天,可奈何,这位就是不松口。
他二人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身后处,传来景楚的要挟之音。
“本王性子急,只等一日!明晚过后,本王若是还见不到想见之人,那第二日午时,金光就会遍布三界!”
他这话说的,底气十足。但到底能不能做到,其实,景楚心里头也不清楚!
反正实力在这儿呢,到时候就试试看呗!
可黑白无常已经被刚才那一束束银光给唬住了,对于景楚威胁之话,他哥俩是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