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蜘蛛精的动静,冬至却丝毫不惧,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蜘蛛精的侧面手中佛珠一下下狠狠朝着蜘蛛精砸去。
蜘蛛精数次被佛珠击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八腿并用摩擦着地面不断朝冬至攻击。
流光趁机凝聚灵息于指尖再次射出,瞬间击中蜘蛛精一只红眼。
蜘蛛精吃痛再次飞出,发出更为凄厉的叫声。它狰狞的头部剧烈晃动,口中霎时喷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流光连忙侧身闪避,那雾气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声响,竟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妖怪还挺毒。”
流光一边说一边再次凝聚灵息。
“趁它病。”冬至气息有些紊乱。
“得嘞!”
两人一远一近配合默契,不断攻击着蜘蛛精。
蜘蛛精不断挥舞八肢抵挡,面对越发猛烈的攻势,体力渐渐不支。它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口中的嘶叫声也弱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冬至手持佛珠高高跃起,虽蒙着眼,身形步法却如同鬼魅,一脚踏上几欲破碎的房梁,将佛珠狠狠朝蜘蛛精面门甩去。
流光趁机再打出一记灵息。
“噗”的一声,蜘蛛精红眼再碎一颗。
随着二人的重击,蜘蛛精连惨叫都难再发出一声,抽搐着倒在地上挣扎。
烛台早已不知在打斗中被甩到了什么地方,冬至刚准备从怀里摸出火折,一道微弱的灯光突然照进残破不堪的厨房。
只见不知何时醒来的老妇站在厨房门口,一张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客官,何事如此吵闹?”
老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婆婆,你这客栈里竟藏着一只蜘蛛精,你可知道?” 流光朝老妇看去,语气颇为玩味。
“我们村子地处偏远,时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出现。老婆子年纪大了容易犯困,这就回去睡觉了,客官也赶紧回房休息吧,天亮了,一切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幽幽烛火便越去越远。
身后忽的一阵破窗声,流光心底大呼不妙。
“不好!它又逃了!”
二话不说越过破窗,流光风似的追了出去。
冬至紧随其后追出客栈,只见那蜘蛛精在暗淡月光下的村道上一瘸一拐努力逃窜,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狭窄的村道被它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流光和冬至紧追不舍,身影在月下如同两道急速射出的利箭。
“奇怪,它不往林子里面钻,怎么反而朝村中心逃窜?”流光追逐着,看着越来越多的屋舍,有些疑惑。
“不能让它跑了!”冬至沉声道。
“放心,它跑不了。”流光咬咬牙,加快了步子。
蜘蛛精在村道上狂奔,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终结,却依旧不甘心地挣扎着。
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流光和冬至紧追不舍,就在他们即将越过蜘蛛精把它拦住之时,蜘蛛精却在一座庙宇似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嘶鸣,猛地朝着建筑冲了进去。
“追!”流光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二人冲进建筑,只见空旷的正厅里红光闪烁,墙面无数牌位密密麻麻,一张张供桌上摆满了各种腐肉,蠕动的蛆虫在红光下泛着幽幽光芒。
恶心的画面看得人直想吐。
蜘蛛精正蜷缩在建筑的角落里,余下的六只红眼盈盈生光。
建筑内弥漫着一股同客栈相似的腐朽气息,侧墙上一幅幅难以分辨的壁画已经斑驳不清,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下看你往哪里跑。”流光逼近一步。
蜘蛛精似乎已经绝望,它发出最后一声嘶叫,冲天红光自它体内溢出,瞬间化成雾气向整个村庄扩散。
而后,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黑色的血液流淌一地。
看着死去的蜘蛛精,流光却越发觉得怪异。
明明蜘蛛精没有遭受致命一击,为何不再反抗了?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无路可退,所以才自我毁灭?
红光幽幽的供桌宛如幽冥鬼火,腐肉贡品丝毫臭气都无,甚至还有些清香传来。
小心行至正厅内,流光从爬满蛆虫的桌上拾起一本泛黄册子。
——《百年记》
随意抖掉蛆虫,流光翻开扉页细细读了出声。
「大梁三年旱遍西南,承恩迁徙梁西以南,王氏一族落户祁山旱又至,祁山八脚神施恩布雨,以童男三十为祭祠堂
八百女子无男以祭猪羊拐取神代之」
册子陈旧,许多字迹晕染难辨,红亮光下,流光依稀看出一些词句。
薄薄的册子,不过书写一半,其后全是无字纸张。
流光越读越惊,一颗心“噗通”狂跳难止。
大禹立朝不过八十余年,往前乃是诸王割据二百年,再往前才是百年大梁。
这小小一个王家庄,竟存世近四百年了!
这哪里是什么男人出征沙场?分明就是愚民认妖为神,所有男人都被蜘蛛精吃干净了!
而最后记载的取神代之更是玄之又玄!
这群离了男子的留守女人,竟生了杀妖取而代之的念头
多久了?她们到底谋划多久了?
来不及捋清一切,想到客栈里还有三个活生生的男人,流光把册子一把塞进腰间。
“咱们中计了,快回去救人!”
刚准备离开祠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清晰传来,眨眼便至跟前。
“客官,这么急着走干嘛?不如多住几天吧。”似无奈,似叹息。老妇沙哑的声音随脚步声至。
她两手上翻,红亮的光在掌心翻涌。
“让开。”冬至淡声道。
老妇却没有挪动的意思,反而露出一个更加诡异的笑容。
“客官,你们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一股浓郁的阴气从老妇掌心散开,瞬间将流光和冬至笼罩在其中。
流光心中一惊,抬手就准备攻向老妇。可无论她如何催动灵息,指令都如同石沉大海,传至指尖仅隐现针尖大点白光。
随着灵力被压制,她的身体竟也无法动弹分毫,除了能开口,只一双眼珠子可以活动。
“这是怎么回事?”
“这股阴气十分强大,怨念极重,贫僧的修为也被压制了。”
手中佛珠缓缓转动,冬至盘膝坐下,神色宛如古井,淡然无波。
老妇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神色癫狂难抑。
“苍天保佑,三百年,三百年了!我们王家庄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啊,这股力量,可真美妙啊”
翻转着手掌,老妇似享受至极,浑身哆嗦一下后蹒跚着靠近蒙眼和尚。她皱纹横生的脸上生出不加掩饰的痴迷和眷恋,不住用粗糙的手抚摸他的光头,话语间还有些遗憾之情。
“多俊的和尚啊,比客栈里的那个还要好看,可惜了,是个瞎眼的。不过没关系,多少年来,无数男人葬身于此,只有你们帮老身杀了八脚神,老身自会疼你。”
“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