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半圣言:有教无类。
    着实在理。”
    二先生洛方仕,犹豫着开口。
    另外三位先生已然表态。
    三先生凌庸,也知必须给出自己态度。
    可他本就是信奉中庸之人,表情略有为难。
    “如大先生所言,有教无类也有不可取之处。”
    听到三先生凌庸之言,大先生萧云昭正欲点头。
    只听得他随即又说道。
    “但是四先生蔺行知也辩得极是,有教无类也有其可取之处。”
    院长及另外三位先生皆是一脸无语。
    这三先生言与不言,并无区别。
    终是院长季康拍板决定。
    “既然孟半圣有此想法,即刻便张贴一张告示。
    今届明德书院招生,除诗、词、歌、赋四门之外,另设杂门。
    杂门可考察学子所长,而后择优录取。”
    既然院长已然作出决定,大先生萧云昭,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是从学院之名考虑,若是什么人都可进明德书院,那明德书院岂不是学风日下。
    既然院长都如此说了,他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也不便再言。
    何况这也是半圣孟庄之想法。
    虽四先生极为赞同有教无类之观念,可是他适时开口。
    “院长,这杂门录取,是否需要立具体考核标准?”
    四先生蔺行知一言倒是将院长给问住了。
    既是有教无类,便是无论何人都有受教之资,那真是何人都可入明德了。
    “此事未有先例,着实不好考量。
    大先生,诗词歌赋四项考量之事,便由你率院中教习们负责吧。
    这杂项所考,我和另外三位先生亲自考量,四人投票,过三者便可入院。
    此项至多招收五人,就当是为半圣之理念做试验吧。”
    半圣孟庄一直秉持的理念便是有教无类,从其门下亲传弟子便可看出一斑。
    半圣向院长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想看于书院之中,是否也能践行这般理念,若是可行,而后天下书院必会纷纷效仿,则儒道可兴。
    若是不可行,授业三年,书院之中也不会有所损失。
    此想法也是半圣得知今日便是明德招生之期,心血来潮之想法。
    “是,院长。”
    另外三位先生依院长之言而行。
    ……
    “你们看,书院张贴出来一张告示。”
    还未到开考之时,所以此告示一张贴,随即引得不少学子围观。
    “明德书院今年入院考核,除诗词歌赋四门外,另设杂项一门。
    此项招收五人,同其他入院学子同等。
    杂项考核为学子展示自身所长,由院中先生票投,得票过三者,即可入院为明德学子。”
    有热心肠的学子将告示内容朗读出来。
    一时之间,明德书院门口沸反盈天,掀起各种议论之声。
    走到明德书院门口的沈辰安一行人,自然也听到了告示中的内容,以及学子们的讨论。
    沈辰安眼中闪起亮光。
    听这告示的意思,约等于前世名校招收特长生。
    沈辰安侧脸打量了一下垂头丧气的姜猛。
    “猛子,你有什么特长?”
    姜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处,随即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上次去勾栏时,那里的姑娘夸他的词汇好像便是这两字。
    安哥所问应不是这个意思。
    “安哥,何为……特长?”
    沈辰安一时口快,将前世“特长”二字脱口说了出来。
    “便是你能力出众之处。”
    沈辰安便给他解释了一句。
    姜猛不知为何,仍有看向下半身的冲动。
    只是又蓦然想起了老爹的皮鞭,和无家可归的凄惨,他又忍住了这般冲动。
    姜猛挠挠脑袋,自己好像除了特长之外,并无特长。
    不是……好像没有什么能力出众之处。
    姜猛认真想了良久,犹犹豫豫开口。
    “安哥,你也知道,我是挨老爹的皮鞭长大的,若是有能力出众之处,也便是比较耐打,皮糙肉厚了一些……”
    姜猛说完便有些后悔,这算什么能力出众之处,明德书院也不会招收一个只会挨打的学子。
    听到此言,沈辰安倒是认真思索起来,帮姜猛出着主意。
    “这确实算是你能力出众之处。
    姜侍郎的皮鞭,一般人确实扛不住。”
    姜猛身形明显一滞。
    “安哥,我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这个玩笑太过戳心了一些。”
    “没和你玩笑。”
    沈辰安嘴角似笑非笑说道。
    只是那表情落在姜猛心中,便是安哥在拿自己开涮。
    “安哥,你是认真的?”
    姜猛看着沈辰安的目光在自己浑身上下打量,不由得裹紧衣袍问道。
    “你既唤我一声哥,我还能诓骗你不成。”
    “安哥,那我该如何做?
    若是我能入明德书院。
    我请你去勾……”
    “栏”字还未说出口,三道阴冷目光齐刷刷射向姜猛。
    他连忙改口。
    “我愿为安哥做牛做马。”
    若不是周遭人多,姜猛恨不得紧紧抱住安哥的大腿。
    “你不是自幼便修武道么?”
    沈辰安嘴角勾起笑意。
    姜猛有些十分不好意思。
    “安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虽自幼修炼武道,可是并未真心修习过,直至今日,武道都未入品。
    这也是我爹这么多年如此抽打我的原因之一……”
    姜猛越说声音越低。
    “我记得幼年初习武道之时,你给我展示过你的硬气功。”
    沈辰安脑海中有这样一段记忆。
    “安哥你是说胸口碎大石?”
    姜猛确实会这么一手。
    修炼武道,初时便要锤炼自身。
    武道未入品,便是武夫之列,肉身比平常人稍微强悍一些。
    那些走江湖耍把式卖艺的,多属此列。
    姜猛少时贪玩,有自家老爹教授武道修行,偏偏不怎么上心。
    后来在大街上碰到走江湖卖艺的,和人学了一手硬气功,可胸口碎大石。
    除了架势唬人之外,其他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姜猛学得之后,在沈辰安面前表演过几次,觉得很是威风。
    可是后来被自家老爹发现了,又是一顿抽打。
    自家教授的武道修行不好好学,偏偏去学无用的杂耍。
    姜侍郎自然被气得不轻。
    如此抽打一顿之后,姜猛也便没有在沈辰安面前表演过。
    经安哥提点,姜猛便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有这么一门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