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前的广场上搭了礼台。
    上面坐着一排人,在喝茶说话,等吉时到来好开始庆典仪式。
    凉山派掌门钟无命坐在中间,两侧分别是八大长老及请来的各门派长老或掌门。
    伍长老在钟无命旁边,美貌娇艳端庄,如璀璨的星星夺人眼目。
    台下就是凉山派及各门各派陪自家长老或掌门观礼的弟子们。
    好几千人,人声鼎沸。
    何子落四个站在广场外沿,打量着远处礼台上的大人物。
    台上的人朱剑阁都认得,他一一指点给何子落。
    何子落却除了秦长老外,都不认识。
    像清风观这种小门派在礼台上肯是没安排位置的,在台下观礼就行。
    四个正说着话,却有凉山派一个外门长老过来,要请朱剑阁上礼台就坐观礼,说这是钟掌门的意思。
    何子落几个明白,凉山派有此举动,冲的是长老院执法长老黄一道的面子。
    可朱剑阁哪肯接受,坚拒了那外门长老的力邀。
    那外门长老无奈之下只好回去报告了钟掌门,钟掌门也就作罢。
    何子落正要与朱剑阁商量换个稍微人少地方观礼,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朱师兄,你也来了?”
    不用看,是摘花仙子叶依水!
    何子落不想看见她,急侧过身去与邓星河说话。
    这叶仙子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带着七八个玄天剑派的青年弟子向朱剑阁这边而来。
    朱剑阁呵呵笑着与她招呼。
    “叶师妹,一年多不见,越发漂亮了!”
    叶依水娇傲的仰着脸,娇声道“哎呀,朱师兄居然会说讨女孩子喜欢的话了,真是难得!”
    虽然何子落背对着她,却还是被她认了出来。
    “这就是了,跟什么人学什么艺!
    朱师兄你跟这坏小子一起,嘴巴都变油了!”
    何子落郁闷,这叶依水天生的与他不对付,每次遇上都要挖苦他。
    他只想敬而远之。
    朱剑阁却不惯着她,冷着脸道“叶师妹,我的事你管不着!”
    叶依水见他生气,跺脚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朱师兄,小妹听说你成婴了,是真的吗?”
    朱剑阁与她是发小,不与她计较,点头道“嗯,侥幸而已!”
    叶依水羡慕道“我就知道,朱师兄你是最棒的!”
    正说着话,只听广场一侧传来炮响和鞭炮轰鸣声,这是吉时已到,庆典仪式开始了。
    仪式很简单。
    先是由凉山派掌门钟无命带着伍长老在台上祷告了天地,及凉山派先辈。
    然后伍长老致感谢词。
    再有玄天剑派一个元婴长老发言,对伍长老一顿夸赞和激励。
    后面就是吃席了。
    各个大殿长廊都摆了桌子,几千号人分批入席。
    等待的人也不用急,广场这边伍长老在礼台上给后辈介绍修真心得,也就是布道。
    这对那些金丹和筑基者很有用,练气期的就不用听了,听也听不懂。
    何子落见大多留下来要听伍长老说心得,考虑到朱剑阁也是初成元婴,自己的人可以听他介绍经验就行了,便建议先去用餐。
    那叶仙子想留下来听伍长老说道,见朱剑阁要离开,便也跟着来了。
    到了用餐的场所,有外门弟子引领。
    清风观是小小门派,便安排在走廊上一桌。还对叶依水一众人道“叶仙子你们是咱凉山派的贵宾,请到大殿用膳!”
    叶依水不干,要与朱剑阁坐一桌,那外门弟子只好作罢。
    何子落四个,另加叶依水五个人坐了一桌,跟着叶依水的七八个玄天剑派弟子坐了旁边一桌。
    这是流水席,坐了人立马上菜。
    荤素搭配,一桌八菜一汤,还有一壶灵酒,竟全是用灵材作料做成。
    有叶依水坐一起,何子落倒少了些顾忌。
    他不怕凉山派明枪实刀对付他,倒担心他们用下毒之类的阴毒手段。
    几个人对桌上的菜浅尝辄止,只是天南地北一阵胡侃。
    正说得欢,忽听有人道“你便是何子落?”
    大伙一齐看去,只见离走廊不远处一个中年汉子双眼冒火瞪着何子落。
    何子落心中冷笑,这唱戏的入场了!
    他板着脸冷言道“你是谁?”
    那汉子大声吆喝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是朝廷的走狗,为何要仗势欺人,夺人寺庙,灭人宗门,与我修真界的人作对!”
    邓星河和肖一刀见此人无礼,一齐站起要收拾他,何子落却举手制止他俩。
    这汉子的怒斥声却吸引不少过来用餐的,围着要看好戏。
    何子落知道此人的目的是要他难堪,他端着一杯灵酒浅尝一下,叹息道“好端端的当人棋子,不知死活,滚!”
    他手腕抖动,半杯残酒激射而出,全泼在那汉子脸上。
    那汉子也是金丹修为,距何子落三丈开外,居然未能躲过,只见他惨叫一声,捂着脸蹲下身去痛苦号叫。
    周围吃瓜的有认得这汉子的,对旁边的人道“扣,这不是大漠孤鹰胡三吗?
    此人散修出身,成年的金丹,横行西南戈壁,却不是那秀气书生的对手!”
    也有认得何子落的。
    “什么秀气书生,那是宁城边军参将,清风观掌门何子落,可不是善与之辈!”
    大伙正议论纷纷,有人分开人群,走出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
    “谁敢在凉山派喜庆之日闹事?”
    何子落一看又不认识,叶依水却站起来道“赫师兄,你也来了?”
    朱剑阁低声告诉何子落。
    “玄天剑派核心弟子赫剑!
    金丹内号称剑法第一!”
    赫剑却不理会叶依水,只盯着何子落道“你为何无故伤人,当这里是宁城,任你胡作非为吗?”
    何子落眸中放出寒光,微微一笑道“装腔作势,你想怎的?”
    赫剑双眼一凝,冷冷道“好胆,敢这般跟我说话。
    来吧,我这人最好管天下不平之事,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此嚣张跋扈!”
    又要打架,何子落有些无奈。
    但这架不打,只怕是纠缠不清,走不脱了。
    他站起身来,却见凉山派执法堂洪堂主躲在不远处一根柱子后面窥探这边。
    他边招手边喊道“洪堂主,过来吧,咱今日好歹是你们的客人,客人有纠纷,你管不管?”
    洪堂主是这次收拾何子落的布局参予者之一,见被何子落喊破,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出来。
    他装模作样过来问道“怎么回事,赫师兄,这位是宁城清风观掌门何子落,如果得罪您了就请担待些。”
    赫剑冷笑道“洪堂主,你凉山派都请的什么客人,什么清风观黑风观,修真界有这一号吗?
    这倒也罢了,但要仗着官府的势力,做欺压良人的恶客,咱就不要惯着他了!”
    洪堂主故作惊讶道“什么恶客,他欺负谁了?”
    蹲在地上的胡三叫道“洪堂主,你要为我作主啊!”
    洪堂主弯腰去看胡三,只见他满脸的鲜血,心中不由一惊。
    好功力!
    这何子落凭半杯残酒,破了胡三的防护罩,把他打得血肉模糊,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站起来愤怒道“谁干的,当我凉山派没人了?”
    所有目光齐刷刷看着何子落,胡三面目狰狞的指着他道“洪堂主,就是这厮,我在你凉山派做客,却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要一个说法!”
    洪堂主咬牙切齿道“何掌门,你需要给本堂主一个解释!”
    何子落看他们演着戏,也不点破,顺着他们的剧本道“给不了解释,看这厮不顺眼而己!”
    这话好霸气,连吃瓜的都听不下去了。
    “果然不是善类,看不顺眼就把人打伤!”
    “这何子落是官府中人,欺压百姓习惯了,现在居然把这习惯带到修真界来了,该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等着,玄天剑派的赫真人会收拾他!”
    “……”
    舆论对何子落不利了。
    朱剑阁始终坐在那看热闹,这戏有看头。
    邓星河和肖一刀又要上前理论,又被何子落摇手制止。
    他不理会吃瓜的议论,笑了笑接着道“洪堂主,你也不用气恼了,这位好贱师兄要替你凉山派教训我。
    要不你作个见证?”
    洪堂主心中暗喜,这小子目中无人,要接受赫剑师兄的挑战,真是不知死活!
    不就是会搓雷吗?
    人家赫剑师兄一手奔雷剑天下无双,罕逢对手,曾越界杀过元婴高手。
    他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又是搓手又是跺脚道“这事闹成这样,又是何苦呢?
    两位,要不和解了吧,胡师兄这边由我凉山派作些补偿!”
    凉山派做事仁义!
    看热闹的可不想让他们和解,却又纷纷点头赞扬凉山派。
    赫剑冷哼一声,仰头望天道“不打也行,磕头认输,解散清风观,退出修真界,当他的狗官去!”
    何子落笑道“洪堂主,找个地方吧,打碎了坛坛罐罐的就可惜了!”
    洪堂主长叹一声道“也罢,就到对面那座无名峰顶吧,打塌了也无所谓,两位,还是点到为止吧!”
    赫剑傲然道“剑出命消,生死由命!”
    何子落也不落下风。
    “出刀索命,砍死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