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让他们一起去看蟒蛇,这不就是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吗?德贵是不是真正的对衣依好,衣依是不是真正的喜欢德贵,回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衣依娘见衣先生听得认真,继续说道,“趁着德贵娘还没有来提亲,咱们首先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她若真的来了,咱们也好爽快答应或者委婉拒绝啊!”
“嗨,你这个老婆子,心思够缜密的哈!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衣先生兴奋地说道。
德贵牵着马,衣依骑在马背上。等出了龙城,衣依非要德贵也骑到马背上。德贵觉得不好意思,依依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同乘一骑很正常吗?”
德贵拗不过,也骑到了马背上,德贵在前衣依在后。为了活跃气氛,德贵学着唱戏的腔调对衣依说道:“贤弟啊,等一会儿马跑快了你可要抓紧我的腰带,别把你跑掉了啊!”
“跑这么快干嘛呢?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就是游山玩水看风景的吗?”衣依也拖着细细的腔调说道。
“好好好,咱们边走边看。”德贵用马鞭指着路边的高粱地说,“看,这一片青翠欲滴的庄稼,你知道是什么庄稼吗?”
衣依不假思索地说道:“蒹葭,有诗为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哈哈哈,你的诗底不错啊!张嘴就来,可惜这不是芦苇,它是高粱也叫秫秫,等它成熟了,它的种子叫秫米可以磨面,可以酿酒。”德贵笑着说道。
“噢,我知道了,就是那个‘窭人冒杀气,感寒多两伤。贵者不其然,所患由高粱。’中的高粱嘛!”衣依说道。
德贵回头看了一眼衣依,衣依立刻说道:“怎么,又不对啊?”
“对,对,对,嘿嘿,看来你对诗里的农作物还是很熟悉的,就是跟现实有点对不上号。”德贵笑着说道。
“就因为爹不让我出门,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庄稼,怎么认识啊?”衣依显得很委屈的样子说道。
“就是啊,见识见识,没见过,怎么能够认识呢?这确实不怪你。不过呢,像你这样,偶尔出来一次见什么都是那样新鲜,那样亲切,那样好玩你说是吧?”德贵说道。
“那当然喽!亲不亲切好不好玩,那要看跟着谁出来?”衣依一脸调皮地说道。
“你只要跟着哥,哥会让你了解书本以外更大的世界。”德贵一语双关地说道。
衣依没有说话,德贵只觉得背上热热的,有半张脸在微微地贴着。
马儿在高低不平的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走过一片高粱地,道路开始下坡,马儿也快了起来。道路的两边是绿油油的秧田,衣依突然坐起身说道:“德贵哥,我知道这是什么庄稼!”
“那你说这是什么庄稼呢?”德贵像问小孩子一样问衣依。
“这,一定是水稻,就是咱们吃的大米,对吧?”衣依很自信地说道。
德贵“嘿嘿”笑道:“嘿嘿,这个你说对了一半。”
“怎么是说对了一半呢?”衣依疑惑不解。
“这叫秧苗,水稻在抽穗以前叫秧苗,抽穗以后叫水稻。水稻的种子叫稻子或稻谷,稻子再通过碾子碾掉稻壳才是咱们吃的大米,知道吧!”德贵像先生授课一般,讲的头头是道。
衣依正听得津津有味,刚想要说什么,马蹄的“哒哒”声惊起了秧田里的一对水鸟,“扑愣愣”飞向远方。
“咦,快看快看雎鸠,雎鸠!”衣依惊呼道。
“嘿嘿,真是关雎耶!多漂亮的一对小情侣啊!真对不起,是咱们的马蹄声惊扰了人家。”德贵俏皮地说道。
“德贵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关雎不是在河里的小岛上,怎么跑到秧田里来了呢?”衣依问道。
“嘿嘿嘿,前面就是淮河,这两只雎鸠可能觉得淮河的小岛上同伴比较多,谈情说爱不方便,所以就跑到秧田里来了。这儿比较隐秘,更适合他们情意绵绵卿卿我我了。”德贵笑着说道。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是那只雎鸠鸟啊?”衣依说道。
“我是那只雎鸠鸟,你就是另一只啦!”德贵说完回头看了衣依一眼。
衣依粉腮一红,挥舞着小拳头在德贵的背上轻轻捶了两下,说道:“哥哥真坏,哥哥真坏!”
“怎么,妹妹不愿意做另一只鸟吗?”德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