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刺眼的电光充斥视野，闻染下意识闭上眼睛。
三千道州所有的雷劫，只为了一个化神巅峰而来。
雷霆之威堂皇正大，赏罚万物，起灭四时。
闻染躲在殷云漪身后，耳畔雷声轰鸣，毛茸茸的猫耳朵耷拉下来，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殷云漪目光平静，丝毫不为沈念担心。
她在双修期间最清楚沈念的身体强度，真魔之体，足够发挥出一点先天魔体的威能。
这些雷霆看着吓人，实际上中看不中用。
金銮殿废墟中，圣皇摔了个屁股墩，反正没人看见，他也就这么坐在地上。
靠着破烂龙椅，拿起观天镜，直勾勾盯着沐浴在雷劫里的沈念。
老老实实当一个旁观者，他现在可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再惹恼了殷云漪，落得下面那群老怪物们一个下场。
说撕就撕，这女人实在霸道。
除了圣皇，千里眼和顺风耳之外，金銮殿里没剩下一个活人。
修仙界各大修行古族的老人都活生生碾碎在殷云漪目光之下。
老实说，圣皇活了这么久，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也就是他刚才没说话，否则肯定有他一份。
杀了这么多人，得罪这么多古族，只为了不让人说话声打扰一个化神渡劫。
其中死的还有叶族的老人……
叶族可是帝族，得罪帝族，圣皇想不出来怎么活下去。
他越来越好奇沈念的身份了，得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殷云漪这样的存在如此护着？
圣州，接引仙殿。
接引仙官玄明老人站在大殿前，呆愣愣地看着晴空万里不见云的圣州天空。
目光望穿秋水。
他再没等到青苍州巡查使叶成的任何消息。
童子站在他身后，腰间挂着一个青葫芦，手上芭蕉扇一下一下地给玄明老人扇风。
突然，玄明老人心头微动，掐指测算，看向京城方向。
京城出事了！
童子怀里的名册自己飞出来，呼啦啦翻页，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全都消失。
“死……死了？”
“都死了！”
童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么多大乘期，还有从仙界下来养老的仙人，怎么就死了？
玄明老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叶族之人的名字在眼前消散如烟，大脑嗡的一下，耳畔轰鸣，感觉天都要塌了。
在自己任期，还是在下界这种地方，他玄明就是修仙界最强。
不论修为法宝都是最强。
可竟然有帝族之人陨落，回到仙界之后叶族若是问起来，即便接引仙殿在修仙界十分特殊，他难辞其咎。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称了一千斤都打不住！
玄明老人带着童子，一步踏出，转眼来到京城。
远远的就看到金銮殿倒塌变成一片废墟。
残垣断壁里全是大乘期修士的尸体。
不，已经不能算是尸体了，简直就是一摊烂肉。
比饺子馅，不对，比肉酱还碎……
要不是隐约有大乘气息，甚至有他熟悉的气息还未消散，玄明都认不出来这些是什么。
京城周遭无数修行者听到动静，纷纷凑过来打量。
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
玄明老人听到最多的就是黄昏劫到了。
劫云消失，断了无数修行者的道途。
他本身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可架不住三人成虎，流言四起。
玄明老人抬头看天，现在他也不太确定，消失的劫云还会不会再出现，要多久才能出现。
就算耽搁一天，那也是天大的因果，影响无数人的命运，甚至仙界也会遭受波及。
见圣皇坐在地上，拿着观天镜，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玄明老人一愣。
早就知道圣皇徐文狂放不羁，可金銮殿都塌了，死了这么多人，还如此老神在在，这心是不是多少有些太大了？
玄明老人不知道的是，圣皇早就摆烂了，破罐子破摔。
反正又打不过殷云漪，而且人死不能复生，还能怎么样？
老老实实看着就好，天塌了自然有上头顶着。
圣皇的上头没别人，只能是玄明老人。
“来了？坐。”
圣皇压低声音，挡着嘴小声招呼玄明老人过来。
还用龙袍袖子擦了擦旁边石头上的灰尘。
大有一种“脱鞋上炕”的既视感。
“……”
这样灰头土脸的圣皇实在有些滑稽，童子尽力憋着笑。
玄明老人紧绷着脸，坐到他旁边，看到观天镜里的画面，顿时神色错愕。
“青苍州？”
圣皇诧异地看了玄明老人一眼，小声说道：“玄明大人也会关注过这等偏远下州？”
玄明老人便把登仙名册被人划去的事和圣皇说了，至于自己那个梦，他没说。
不过隐隐约约总觉得和青苍州脱不开关系。
三千道州的因果，全都随着雷劫聚拢到了青苍州去，那里直接成了修仙界的核心！
相反的，圣州反而成了偏远地方。
圣皇恍然，“修仙界中能有本事抹去名册姓名的，也就只有这头魔龙了。”
“就是不知她的来历，看着不像从仙界来的。”
“绝不可能是仙界偷渡到修仙界的。”
玄明老人斩钉截铁道：“如果是从仙界下来，接引仙殿必定能够感知得到。”
“除非……”玄明老人想到了某种可能，“除非殷云漪本身就在修仙界存在了无数岁月，在仙门关闭之前就存在了。”
圣皇突然笑道：“我刚才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圣皇拂过观天镜，画面变换，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此刻正在某处山洞里盘膝打坐，看样子是被人追杀，身上有伤。
只是她的样貌，和青苍州那条人形态的魔龙一模一样！
观天镜能够照见本真，不是双胞胎姐妹，不是分身，就是同一个人！
都是殷云漪！
圣皇眼中饶有兴趣之色越来越浓郁。
“方才听你说她叫殷云漪，我就想起来这茬，便去魔龙一族查探一番，果然有所收获。”
“魔龙一族有个后辈，也叫殷云漪。”
“只不过现在境界低微，才刚刚踏入金丹境界，根基也不怎么稳固。”
“很明显，她对变化之法的掌握不太熟练，变成人后，头上的一双龙角还在。”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