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和圣皇偷渡到仙界之后便分道扬镳。
时隔多年，圣皇准备去探望一下当年的疯老头儿。
沈念把他身上的青铜诅咒去了。
圣皇感激涕零，连连拜谢。
差点就以为沈念打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仙山之巅。
沈念通过同心菱感知着殷云漪的方位，顺着手腕丝线，飞掠于云海之上。
他并没有隐藏自身，如今的他也不需要在隐藏什么。
纵使面对帝尊，也能坦然视之。
“娘子姐姐在这里？”
沈念停住云头，微微皱眉，看向下方仙山之下，重兵把守的一处营寨。
他在里面察觉到了很多熟悉气息。
沈念直直落到营寨里，顿时有魔龙宫弟子认出他，过来见礼。
田营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地晒太阳，看到沈念后丝毫不惊讶，只是笑道：“回来了？快进寨子去吧，宫主等你很久了。”
一旁的九曜星君也是笑意盈盈。
沈念只觉得十分别扭，而且以殷云漪的感知，她若真的安然无恙，早就在他到仙界的瞬间就追寻而来。
如今却在寨子里不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念没急着进去，而是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让仙界来人给带走了吗？”
“具体情形我们也说不清楚，大人还是进去问宫主吧。”田营摇头道。
沈念打量了田营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眼前这个家伙，境界的确是金丹境界，但并没有田营所修的三千金丹。
“大人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田营脸色僵硬，微微带着点不自然。
沈念又看向九曜星君，在他眉心里，可还有着九曜星君的魂血。
眼前这几个家伙和魂血没有任何联系。
他最后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姻缘丝线，看来还是不能太过相信这玩意。
他现在有些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不信邪，他要看看，就算是假的，寨子里的会是什么样的殷云漪。
不过他没进去，只是站在外面说道：“娘子姐姐，我回来了。”
田营笑道：“宫主在休息，已经用法力屏蔽了四周，大人这样说，她听不到的，还是进去看看为好。”
田营这家伙一直在怂恿自己进去，沈念偏偏站在这不动，看着他干着急。
他已经确信这里不对劲，这些人不是他记忆里的人。
四周没有危险，也没埋伏，安静得吓人。
沈念回想了一下，貌似除了圣皇，他在仙界走了这么久，就没看见过一个人。
就算仙界广袤无垠，也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到吧？
突然出现的城寨，实在是太过突兀。
“哎？大人怎么走了？”
“别走啊大人，宫主就在里面等着大人呢！”
见沈念转身要走，田营赶忙起来拦住他，九曜星君也是隐约间将沈念包围。
周遭那些魔龙宫弟子们也投过目光。
“还是不打扰娘子姐姐休息了，我先去别处转转，第一次来仙界，还挺好奇的。”
沈念二话不说直接驾起云头离开。
在他走后，田营，九曜星君，包括整座城寨全都消失，就连周围的仙山也都笼罩在一片混沌迷雾之中。
沈念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沉，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仙山脚下，圣皇正在和一个疯老头下棋。
疯老头颤颤巍巍，风烛残年，手中的棋子却拿的很稳。
这是沈念除了圣皇之外，在仙界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
没打扰二人下棋，沈念自顾自坐在旁边看着。
没多久，圣皇长舒一口气，释然道：“时隔多年，我还是输了，您老厉害！”
“嘿嘿。”
疯老头小心翼翼地将棋子收起来，看向沈念。
“后生，你也要和老夫来一盘吗？”
沈念摇了摇头，“我不会下棋。”
“不会下棋，可就只能当棋子了。”
疯老头冷不丁说道。
沈念微微皱眉，这是话里有话？
什么疯老头？这明明是隐藏大佬的感觉啊。
沈念没接话茬，把圣皇拉到一边借一步说话。
“你给我干哪来了，这里真是仙界吗？”
“怎么除了这个疯老头，一个活人都没有？”
圣皇忽闪着无辜的眸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很多年没来仙界了。
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听沈念说仙界没看到人，圣皇下意识看向疯老头。
沈念坐到疯老头身边，诚心发问。
“前辈可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疯老头笑呵呵道：“仙界一直都是这样，没发生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我上次来时，仙界那么多人，怎么都没了？”
圣皇也坐下，好奇地质问道，“就算没人，那三千道州亿万生灵怎么也都不见了？”
“呵呵……”
疯老头开怀大笑，没说什么，重新摆好棋盘，“后生，和老夫对弈一盘，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沈念深吸一口气，“好。”
他对下棋一窍不通，顶多会点五子棋，现在让他对弈，他能对吗？
他能！
沈念不管疯老头下什么，出什么招，他拿着黑棋，想下哪里下哪里，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由于沈念一窍不通，还是圣皇在边上负责捡走棋子。
疯老头一开始还老神在在，可眉头越来越深。
到最后……
“后生，你真不会下棋？”
“不会啊。”
沈念手上棋子一个哆嗦没拿住，掉在了棋盘上。
他也没管，掉在那儿，就掉在那儿。
疯老头凑近一看，眼前一黑。
他竟然输了！
而且输的如此草率随意。
疯老头深深看了沈念一眼。
看来不是他只能当棋子，受人驱使，而是只要沈念想执棋，随时都可以，甚至都不需要会下棋。
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因为沈念本身实力太过强大，冥冥之中有气运辅佐。
可惜这样的气运有利有弊。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的沈念很明显已经被盯上了。
疯老头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打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能赢老夫的人不多，既然你赢了，老夫就帮你一把。”
“这样的因果，也不知是好是坏……”
疯老头说完便消失了，棋盘，茅草屋，全都消失。
沈念和圣皇站在门户前，回头看去，只有朦胧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二人又重新跨越浮桥，回到禁地，回到修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