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月结束了,各家各户开始把树屋里的东西,往自己家里搬。
温问暖先把刘尽无背到树下,便要搀扶他回她的屋子先,但是被刘尽无拒绝了。
刘尽无想着自己也该在村民面前露露面了,就坚持自己走回去。
“小伙子,你就是温丫头捡到的那个?”老村长看着陌生的面孔,不由问道。
“是的,老人家,我叫刘尽无,你叫我小无就行!”刘尽无打了个招呼道。
“真俊,你现在是温丫头的相公?”老村长知道温问暖给刘尽无办理了身份凭证,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的,老人家!我和问暖现在是官府认证的夫妻了。”刘尽无道。
“温丫头这是捡到宝了,找到这么好看的一个相公!”村长道。
“我算什么宝,问暖才是宝,没有她,哪有我的命在,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刘尽无道。
“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以后你们两个就彼此扶持,好好过日子。这些年,温丫头也是受苦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现在终于有个伴儿了。”老村长道。
“以后会怎么样,现在没法说,但是老人家和村里人可以监督,我对问暖不好的话,大家可以把我赶出这个村子。”刘尽无道。
“凭你能说这句话,我就认为差不了!”老村长笑道。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出现了一个不熟悉的面孔,好奇心驱使他们过来了解了解。
当村民们了解到这个人就是被温问暖救回来的那个,都感觉难以置信。
“大夫不是说,他救不活了吗?”
“是啊,这丑八怪怎么这么大本事,还真把人救活了!”
“听说他现在是那个丑八怪的相公,她怎么有这么大的福气,捡到这么英俊的相公!”
“是啊,明显不相配嘛!”
议论声越来越多,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恨不得她们的眼睛长在刘尽无脸上,心里对温问暖是极度的嫉妒。村里的男人也不爽,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媳妇把注意力都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刘尽无看到围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感觉不如趁此机会宣布一个消息。
“大家静一静,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法,让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的。有意愿的明天找我报名,一个孩子一年十斤粮食,保证孩子们学习后,有更好的人生!”
“你能教孩子们识字?”村民们都安静了下来,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后代的前途,他们不敢马虎。
“我还能骗大家不成,我就在村子了,又跑不掉,骗你们不是自找麻烦?”刘尽无道。
确认了刘尽无的确可以教人读书识字,大家又议论了起来。
“一年十斤粮食,的确不贵!”有村民说,毕竟今年绝对是个丰收年,一亩麦子怎么也得收个八九百斤。
“是不贵,孩子们识字了,出去做个账房先生,也比在家里刨地好啊,不仅体面,赚的也多,还更轻松!”有村民讲。
“不要说这个,邻村的一个会识字的,帮人写个信,都饿不死!我要去报名,今年又不缺粮食,能给孩子们一个读书识字的机会,这可是恩德。”有村民讲。
本来没打算报名的村民,听到其他村民说的读书识字的好处,心里也开始痒痒,决定也掺和一下。
“消息通知给大家了,如果大家有想法,就在麦子收割以后,把孩子送来吧。对了,今年的报名日期截止到麦子收割以后,再晚的话,就要等明年了。”刘尽无说完就跟着拎着被褥和锅的温问暖回家了。
后山到温问暖家没有多远距离,气虚的刘尽无就走了一身汗。到家后,温问暖赶紧给他输入了一股灵力,让他好生歇着了。
刘尽无和温问暖走后,村里经常嘲讽温问暖的人,感觉更加难受了。人家找的相公不仅英俊,还能读会写,眼看着就可以给家里创收了。
村里人把生活用品搬完后,就开始拆木板了。这些木板九年后,还可以再用,不能让它们在树上风吹日晒糟蹋了。
可能是大力出奇迹,温问暖拆自家树屋拆的很快,一天功夫,她就把他们所居的大树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完了。一摞摞木板被她扛了回来,重新堆放在灶前放柴火的地方。
第二天,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温问暖没闲着,继续帮村长家拆运东西。刘尽无也没闲着,开始接待来给孩子读书报名的村民。
雨过天晴,村里人开始打扫嗮谷场,把上面生长的草给铲掉,趁着土壤湿润,人们拉着石磙开始碾压场地。刘尽无也去凑了凑热闹,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村里竟然没有一头牛。
“问暖,村里没有牛,你们怎么翻地啊?”刘尽无问道。
“无哥,我们用铁锹一点点地翻啊,或者人拉犁也行,牛太贵了,我们村没人买的起。”温问暖道。
“那你们一点点地翻地,赶得上播种吗?”刘尽无问道。
“等麦子收完了,我们就要翻地了,一直翻到冬天再次播种,时间还是很充足的。”温问暖道。
“你们就种一季啊,不种稻子吗,这里的水源很充沛啊。”刘尽无来了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吃到稻米。
“产量不高,而且很麻烦,还要征收更多的税,于是就没人愿意种了。无哥,你是想吃稻米了吗,改天我去镇上给你买一点。那些田地多,有牲口的人家还是种植了不少稻米。”温问暖道。
“不是,我什么都能吃,只是想了解一下。”刘尽无回答道。
“农田税怎么收的?”刘尽无又问了问。
“十税三,咱们家除了交这些,还要交人头税,每人每年两百文。”温问暖道。
“粮价是什么样的?”刘尽无想了解更多,看看这里的人怎么生活的。
“上次我去镇上买的面是十文一斤,麦子的话就是六文一斤。”温问暖继续回答道。
“麦子的产量怎么样?”
“土之月最好,以后每年递减,有的年份颗粒无收。”
“怎么会颗粒无收呢?”
“像明年生之月,在它的影响下,麦子快速成熟并且快速发芽,最后得到的可能就是一片麦苗。后年的死之月,麦子可能不结子,或者结了子也会腐烂掉。时之月,情况不好说,有可能颗粒无收,也有可能硕果累累。这三个特殊月份,对收成很不友好,其他的特殊月份倒是影响不大。”
“去年,咱家收了多少麦子?”
“三亩地就收了三四百斤,上交了一百来斤,还剩下两三百斤。又卖了七八十斤,交了人头税,剩下的都是开销了。”
“一两百斤麦子吃整整一年,怪不得天天喝面汤!”刘尽无心道。
“不过今年咱家三亩地能收获两三千斤粮食,以后不用天天吃面汤了,馒头管饱!”温问暖很高兴。
“今年都是这样的产量,官府会不会多收税啊,而且粮食的价格会不会急剧下降?”刘尽无担心地问道。
他不得不担心,官府提高人头税,再把粮食的价格压下来,到最后,大家手里的粮食又所剩无几了。梧桐镇现在被黑水寨把控,很多事情,就不是各个村的村民,说的算了。
“这…”
温问暖脸上的高兴劲儿没了,她现在不为自己家担心,毕竟她自己有本领在身,怎么都饿不死,但是其他的家庭,就难了。同时她也想到了梧桐镇上的事情,明白今年可能结果更糟糕也说不定。
“不要考虑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事情到了,再考虑怎么解决!”刘尽无觉得自己不应该把气氛搞没了。
“好的,无哥!”温问暖还是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