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叶青带着余亮围着镇子转悠。
“徐领导，红旗镇的山不高，而且地势平缓，非常适合种植果树。你看，山底下还有小河，灌溉也不是问题。”
不远处，山上的积雪正在慢慢融化。
徐亮抬手搭棚远望，山上开辟出来的梯田很小，种不了多少粮食。
他想起了老家。
老家也有很多山。
可惜都是石头山，种不了果树和庄稼。
车子又往前开了十公里，叶青指着前边的村子，“那就是小北村，红旗镇最穷的村，张彪就是这个村的书记。”
两人开车进了村。
视野中全是低矮的茅草屋，道路也泥泞不堪，跟朝阳沟形成了鲜明对比。
叶青找来张彪。
“张书记，徐领导不相信现在有人还穿不起衣服，你带他去看看。”
张彪带着两人进了吴老三家的院子。
进屋之后，叶青和徐亮，第一个感觉，冷。
里边就跟冰窖似的。
第二个感觉，穷。
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贫如洗。
吴老三也就是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得有六十。
满脸褶皱，头发花白，背也驼了。
身上的棉袄乌黑锃亮，打满了补丁，不知道穿了多少年。
徐亮问道：“老乡，这么冷的天，怎么没生火？”
吴老三双手习惯性伸进袖筒，有些窘迫，“穷，买不起煤炭。”
看到吴老三的妻儿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徐亮相信叶青说的话了。
真的有人家穿不起衣服。
眼前的情景让这个铁骨铮铮的军人眼角发酸。
张彪说道：“吴老三人老实勤快，太阳没出来就下地干活，天黑才回来，可日子就是这样。他愿意种植果树，只要你们愿意在我们镇上建果汁厂。”
吴老三几乎是哀求道：“领导，能不能不要俺们喂牛羊，俺们喂不起，没有东西喂。”
看来，吴老三误会了。
叶青急忙解释道：“我们不让你们喂牛羊。”
张彪又领着叶青和徐亮去了几家。
最后，张彪再次拉住徐亮的手，俨然是一位拉手哥。
“领导，我们全镇的老百姓都盼着你们早点把工厂建起来，工厂承载着我们农民的希望。”
叶青给张彪吃了一颗定心丸。
“工厂很快会建起来。”
离开小北村的时候，徐亮的心情非常复杂。
“叶厂长，我没想到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仿佛是在旧时代，这个果汁厂是得建，而且还应该早点建起来。”
叶青重重点头。
“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也看到了村里的情况，牛羊买不起，其实，树苗也买不起，树苗的钱，能不能先有你们出了？”
徐亮却犹豫了。
“叶厂长，这个不合适吧，我们只负责投资建厂。”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们买了树苗不是送给村民，而是借，等以后果子成熟了，你们买他们的果子，树苗的钱从里边扣，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见徐亮陷入思考，没说话，叶青长叹一口气。
“唉，我们船舶厂也就是现在没钱，要不然树苗的钱我出。我可不忍心看到那些村民受苦受难，他是我们的同胞。”
叶青边说，边瞥了一眼徐亮的表情。
道德绑架这一招，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尤其是对徐亮这种心地善良的人。
比激将法好用。
徐亮开口道：“叶厂长，这个我说了不算，我得向俞领导汇报，所有事情都得有俞领导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