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得到了内幕消息，可周万里却被蒙在鼓里。
那天晚上，他处于一种很亢奋的状态。
一千五百万购入一艘岛国的水文测量船只，拆了之后逆向研发，十艘卖一个亿，二十艘就是两个亿。
他们完全可以造五十艘。
周万里对厂里的逆向研发能力很有信心。
至于五十个工人，选一些水平一般，不影响厂里正常生产的就好。
第二天早晨，周万里给中层干部开了会，让他们去各自部门选人。
“技术骨干，一个也不能走，把一些老油条列入名单。”
周万里嘴角上扬。
叶厂长，我们厂的生产任务也很重，能支援你的，只有这些人。
可半个小时后，不断有中层干部回来报告。
“周厂长，不对劲儿啊，所有人都争着抢着去，咱们厂的工人，什么时候觉悟这样高了？让人出乎意料。”
一个两个没什么，毕竟总有觉悟高的工人。
可每一个人都这样热情，就有问题了。
周万里各种诧异，“你们跟工人怎么说的？”
“就说厂里要选拔五十名员工去支援青城，有没有自愿报名的，如果没有，我就点名。工人就跟疯了一样，争先恐后，好像去青城支援是天大的好事。”
周万里眉头紧锁。
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真是工人的觉悟大幅提高了？
他也摸不清状况，只是先呵呵笑道：“这是好事，你们回去，还是按照原计划，直接点名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
不断有工人出现在周万里办公室门口。
“周厂长，我想去支援青城，请你一定给我这个机会，谢谢。”
“我也要去，周厂长，为什么没有选我，这种事我必须去。”
一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二百个。
周万里彻底懵逼了。
以前让你们去支援其他地方，这个不愿意那个不舒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万里问工人：“你们为什么这么想去青城？”
工人傻笑一声，“听说青城的啤酒特别有名，我想去尝尝。”
“你呢？你又为什么想去？”
另一个工人说道：“我有一个亲戚在那边，我想借这个机会去看看。”
总之，每个工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但没有一个工人说实话。
都认为青城厂一个月给二百块补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内部消息，不想告诉别人。
当然，也有聪明的察觉到不对劲儿，想套别人的话，但什么都没套出来。
最后，周万里不得不宣布，“厂里将会用抽签的方式决定谁去青城。”
有一工人开口说道：“为了公平，我们要亲眼看着抽签。”
“没错，我们要看着。”
几乎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会被内幕淘汰。
抽签定在了下午。
工人散去。
但周万里却留下了一个叫张子风的。
“小张，自打你进厂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是我们厂未来的希望。”
“这次你能主动报名去支援青城厂，我很欣慰，说明我当初没看错人。”
“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想去啊，别紧张，我们两个就是随便聊聊，但我想听你说实话。”
张子风受宠若惊。
原来自己在厂长心目中的地位这样高。
可自己能说实话吗。
不能。
不然，在周厂长眼中，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爱财的人，会给他留下一个非常差的印象。
他挠挠头，“周厂长，别人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就想出去锻炼一下，见见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