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李栽二人来到比试台中,走向台中的两人。
方景煦仿佛看到来人,仿佛一瞬间卸掉所有力气,身形摇摇欲坠,撑着的泽山剑也丢在一旁,正准备向后倒下的瞬间。
一双牢牢的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方景煦轻笑,“李栽,扶稳点,累死了。”
李栽缓缓将灵力从后背渡入方景煦体内,干涸的内府被一股暖流涌入,如山间清泉,涓涓溪流。
内府贪婪的吸收着涌入的灵力。过了好一会儿,惨白的脸才恢复血色。
李栽眸色深深,盯着被扔在一边的泽山剑,良久开口道。
“景煦,你赢了。”
方景煦吸收了李栽渡过来的灵力,逐渐缓了过来,
“那小子真犟,累死我了。”
他望向蹲在千机身旁的风禾,喊道,
“喂,他死了没有。”
风禾打了一道灵力进千机体内,回头笑眼盈盈,
“没,灵力耗尽,昏过去了。”
说罢旁边的泽山弟子便上来将人带下去休息了。
风禾走到李栽身边,走近时她的目光也被扔在一旁的泽山剑吸引,她上前捡起剑,拿在面前,在阳光折射下,泽山剑气势威严,让人一靠近就有凛冽的剑气。
泽山剑认主,非主人不可触碰。
可泽山剑在风禾的手中,却格外的听话,非但没有释放自身的剑气,还将剑气收敛的一丝都没有外露。
风禾笑了,她在泽山剑中,看到了一丝裂痕,窥见其中的剑灵也因为受了伤,而在沉眠。
这丝裂痕很是明显,就连人群中都有眼尖的人瞧见。
“泽山剑裂了!裂了!”
人群中有人震惊的喊道,此声音一出,瞬间人群中沸腾了起来。
“裂了吗,泽山剑竟然裂了。”
“真的裂了! 我瞧见了,泽山剑裂了。”
“竟然能让泽山剑裂了,这千机不容小觑啊!”
“那又怎样,还不是我们少主赢了。”
“那可是泽山剑啊!那小子竟然震裂了泽山剑!”
风禾并没有理会人群的争闹。
她背手而立,泽山剑立于身后。一身鹅黄色衣裙随风而立,发丝有些杂乱的飘在身后与发带交缠在一起。一张容色仙丽,让下面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又害怕的低下头。
风禾无比平淡的宣布,声音传进在场的每个人耳中,无比清晰。
“此次比试,景煦少主胜。”
“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各位散了吧。”
台下还是有人小声议论,但看着风禾远去的身影也不敢再大声讨论了。
风禾,李栽带着几人离开,在她转身后,众人的目光还是不由得看向泽山剑。
此时泽山剑向背后那群人释放了无比强大的威压,让人不禁感到了持剑人深厚的实力。
在他们感到可怕的同时,有人惊奇的发现,泽山剑上面的裂痕消失了!
三人并肩走着。
李栽扶着方景煦,方景煦还有气无力的搭在李栽的肩上,李栽有些无奈,看着惨兮兮的景煦,还是开口道,
“他倒是能在你手下抗下这么多招,你给他喂招呢,打这么久?”
“谁知道那小子那么疯,累死我了,我想着随便打打就下了,哪能知道他那么疯!”
方景煦有些鸣不平。
“你为何不用自己的本命剑?”李栽问道。
“溯洄难道被你烂肚子里了?”
“你…………那不是我大意了吗,而且我也好久不用溯洄了手感不好……对,就是手感不好……”
“……”
李栽看着他在瞎说有些无无语,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一旁无聊转着腰间铃铛的风禾问道,
“你给他修好了?”
“对啊,修好了,怎么了”
风禾在一旁蹦蹦跳跳的走在两人的旁边,一脸俏皮的模样,时不时拨弄着胸前的鹅黄发带全然与刚刚宣判比试结果时不同。
“下次别给他修了,他自己作的。”
“好!听你的,下次他再这样我就不给他修了。”
风禾附和着李栽的话故意道。
这时方景煦也顾不得疼痛的全身,立即反驳,“如果不用泽山剑……朔洄对他不公平嘛。”
“那对你就公平了?”
风禾一巴掌拍在他受伤的肩膀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方景煦疼得直龇牙,看着不断靠近的手,一直悄悄的往李栽身后躲去。
“景煦,对你公平了吗?”
“……”
“他跟我们不一样,那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个输赢,这些年我一直以泽山剑参加比试,泽山剑也早就为我熟悉,我……我不想也不该用朔洄……”
“你是不想还是不愿!”
风禾的声音一击即中,“你是不是还在开始想要输给他!”
“……”
方景煦沉默着没有回答,李栽看向即将要生气的风禾,安慰着说,
“景煦知道他自身的责任,或许,以泽山剑战胜千机是他自己的执念,而千机……他被泽山剑击败,也算是还了也鹤前辈对启泽剑仙的执念。”
“我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景煦,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你会赢,可我没想着,你会是这么狼狈。”
方景煦沉默着,不知道回复什么,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风禾。
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各宗门少主每年都会来泽剑山修剑,剑修需要极其刻苦的练剑。
在其他各宗门少主都在每日躲着早课,躲着练剑的时候,只有风禾,李栽他们陪着他,每日晨起卯定,严寒酷暑的修剑,哪怕他们不是剑修,没有练剑也一直陪着他。
他们见过他所有的样子,所以在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他会赢。
努力和天赋同样重要。
良久,方景煦没有说话 几人就那么僵持着,直到戚舟行从远处迎面走来。
“景煦,你不痛吗?”戚舟行问道。
方景煦怔愣了一下。
风禾和李栽的声音也补了上来,
“你不痛吗,你是傻的吗!”
方景煦就这么望着几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下次不会了。”
“你还有力气参加后面的比试么?”
戚舟行也一巴掌拍在方景煦受伤的胳膊上,一脸“关切”的问候。
方景煦吃痛,一把挥开他的手,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有些警惕的问,
“你要干什么,没有力气也一样揍趴你。”
“啧啧啧,比试可不会因为你受伤就停止,今年,我和风禾定要让我们的名次往上爬一爬。”
戚舟行拿着折扇一遍假意的扇着扇子,一边看戏的看着脸色瞬息万变的方景煦。
方景煦气得牙痒痒。
“我让你今年连终试都进不了!”
“我现在就用朔洄打死你!”说完就要召出朔洄剑。
李栽看着打闹的两人,细长的指尖轻勾,发丝拂在掌中,带来丝丝痒意,他默默的整理了风禾发带缠着发丝之间的杂乱,带着一旁风禾悄悄的远离的“战场”。
那一年的剑道大比,最终还是和往年一样,以泽剑山少主夺魁落幕。
可同时声名大噪起的还有一位叫千机的小剑仙,听说这位小剑仙虽然输给泽剑山少主,却也大创了泽剑山少主,甚至震裂了泽山剑。
哪怕他不是泽剑山的人。
他们都称他为泽山第二人。
大家都十分期待下一年还能见到这个小剑仙踢馆,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到来,只是不久之后,在也鹤仙尊的故乡,兰城的主人逝去,一位名叫半招的人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