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小衙役竟是中州令外室所生的儿子,今年刚满十五岁。
中州令徐硕已年过半百,原配发妻是大将军府的嫡女,实属高攀。所以即便许多年来无所出,徐硕也不敢纳妾。
只不过就算公主来了也不能断人家香火,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允许他养了个外室。这个外室倒也争气,竟然连生了三个儿子。
老大和老二已经接回中州府邸养育,唯独留了个小儿子放在自己亲娘身边。一则是为了奖励杨氏的生育之功,另外徐硕也用不了那么多儿子继承家业。
最主要的是徐硕的发妻怕不给这女人个念想,若是天天来闹更是烦心。
可谁知徐硕觉着两个哥哥都被接到府中教养,将来有身份地位和仕途。可这个小儿子徐盛流落民间,是个谁也瞧不上的婢生子,连族谱都上不了。所以便宠惯非常,越来越无法无天。
整个中州都让这家伙祸害的不轻。
“我们在客栈再等几日,元溟很快就能将徐盛的底细摸清楚。”萧避刚要出门,又想到什么,转头说:“中州内有座福清观,明天去打听下无边真人的下落。”
对了,差点把这老头给忘了。
几人说完便下楼用饭,期间萧避再不发一言。荼青也习惯了,只闷头扒饭不说话。
玄翡吃一会儿呆一会儿,荼青见了低声问:“是不是和阿香说话呢?”
“嗯,我俩聊天呢。”
这还第一次见人这么聊天,荼青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抵觉得这几人吃饭让阿香看着不好意思,所以问:“它吃饭了么?饿不饿?!”
玄翡看了荼青一眼,说:“它说挺饿的,问你可否赏口饭吃。”
咳咳咳……荼青一口米饭差点都喷了出来。
“还是算了吧……”
当夜大家回房休息,第二日一早便先去了中州的福清观。
别说萧避急着找无边,玄翡也急着看看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历。
中州靠西面有一座小山,虽然不高却树木茂盛,仙气盎然。
从山脚一处小路上行,只觉得树木灵力充沛,纯净之炁沁人心扉。
从下向上看去,山路被重重叠叠的树木和野草遮掩,仿佛几丈开外便到了尽头。
只是待走到近处,才发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直走到福清观门口三人都不觉得累,玄翡甚至觉得越走越轻松,心情不由得大好。就连阿香也精神抖擞,一直在前面引路。
令人感觉意外的是,这福清观是中州城内唯一的道观。走近却闻不到香火味,甚至大门也是紧闭的。
荼青赶忙上前叩门,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出来个小道童。见三个都是陌生人,不行礼、不问好、态度亦不谦逊,直刺刺地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从远方来的,想要供奉些香火……”荼青恭敬说。
谁知他话音未落,那道童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我们不纳客,走开走开!”
说完不由分说便将观门给关上了。
哎哟,还有这么拽的道观呢,要人不知的还以为是西王母的府邸呢。
荼青不知该如何,转身询问萧避。
“我们不如坐在此处等等吧。”萧避心中敬畏道观,自然是不愿再去叨扰,“说不定他们正在念经诵祷。”
两人刚在旁边找了处干净地方准备坐下,转过身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了。
只见玄翡手里举了个大石头对准那道观的门就砸了过去。
我勒个去,二人刚坐下便像烫着屁股一样,即刻弹跳起来。
“你干嘛?!”萧避也不顾自己能不能说话了,急忙上前阻拦。
砸了一次那门纹丝未动,玄翡又从旁边拿起块更大的准备第二次进攻。
荼青赶忙拉住玄翡的胳膊,惊魂未定:“姑奶奶你这是干啥呢?道教重地你怎能如此?”
玄翡一下甩开荼青,做了个向后蓄力的动作,将那枚大石头狠狠砸在大门上。
这次倒是出了些动静,那大门也被石头硬生生砸出个洞来。
我天,萧避和荼青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就像两个闯了祸的孩童,转身想跑。
可一想又不对,于是转过身来不知所措地望着玄翡。
果然,这动静惊扰了道观中的众人,很快大门被打开,出来一堆道士。
“大胆!是何人敢破我道观大门,不知此处是清修之地吗?”一个年纪大些的道士手持拂尘怒目而斥。
玄翡两手插在胸前,毫不示弱地环视着这些道士,说:“门我敲了,是你们给我赶出来的。请问道观就是这样以礼待人的?”
那人强辩道:“你不知道我们在修行么?不让进便是不准外人扰我们修行清净。否则上仙怪罪,你可担待的起。”
哎哟我去,这可到本姑娘专业了,弄不好你这里面还供着本玄女的象呢。
“我呸!道教讲究和光同尘、无为而治。你们住在观里就是修行,我们进去就是叨扰清净?请问道观是你掏钱修的么?请问观里的神仙是你塑的金身么?还是这三清大帝是你家亲戚,旁人见不得呢?你该谨记自己百姓花钱养在观里供奉神仙的仆人,可不是狐假虎威居高临下欺凌我们的恶徒!”
你!
玄翡一席话差点给那道士气吐血了,拿着拂尘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意思拿拂尘指着我,原本它是用来扫去烦恼和尘世的脏东西,让你们脑子里清静无为、远离世俗,我看你得先给自己用一用。”
那道士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一张脸煞白,双目圆睁,只有出气的份。
骂到这里萧避和荼青面色阴转晴,看出来心情无比得爽。玄翡怼的铿锵有力,也句句在理。
见状身旁的老者赶忙搭话:“这位善信言之有理,是我们多有得罪了。”说着向玄翡行了个礼。
看道长行礼,萧避和荼青也赶忙回礼。
可玄翡并不吃这套,微微转过身子道:“这礼我可受不起,你道观里的道士傲慢无礼、颐指气使,难道不是你教唆的?即便不是你教唆的,那也是管教无方。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你平日没有偏颇,又怎会教出这样的门徒。看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若如此胡来怕是修行也就此止步了。”
怒砸道观、斥骂道士、训诫道长,这暴击三连给阿香都吓坏了。
“你这是要做啥?”
“我这不正在坑萧避么。”玄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欢快的很,“将来若传出去,世人也只道是萧避的手下胡作非为。”
“告诉我你这次出境的目标是什么?要把萧避坑残?坑废?还是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