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正一门弟子王俊辉。”
王俊辉先是报出自己的身份,随后厌恶地看向那群锦衣华袍的权贵们。
“现在是连在这里抓鱼都不行了吗?”
他一方面是抓鱼果腹,还一方面是想看看水下有没有通道能进入墓里。
如果连水也不让他下,那这旱魃是真除不了了。
“现在这里由我玄郡接管了,除旱魃,你能帮上忙吗?”
酆云鹤也不弯弯绕绕,看见免费的劳动力就想抓来用。
“你们是来除旱魃的?能能能!我能帮上忙!”
王俊辉顿时激动得连鱼儿都管不上,罡气迸发将湿漉漉衣服内的水分震出,撸起袖子凑上前去。
“墓穴位置我已经摸出来了,我们直接开挖就行。”
“不愧是我道家中人,好样的!”
酆云鹤夸了一句,随后将目光投向在地上大张着鳃的鱼儿,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他已经好多天没吃肉了!
虽说入秋了,但肉根本保存不了几天,一路上吃的全是大米和面条。
“你也是道家的?”
王俊辉听出了弦外之音,大方的摆摆手。
“这鱼儿等下烤了,我们一人一半!”
“我请你喝酒!”
酆云鹤也不白占便宜,挥手招来大厨将鱼儿拿去烹饪。
烤太浪费了,搞个酸菜鱼,还能把汤分出来让大伙吃面。
“此次下墓生死不定,都吃点肉喝点酒。”
“”
庄剑星与王俊辉堪舆出的墓道位置一致,在湖泊的南侧的半山腰上。
坐南朝北,与活人所住的阳宅坐北朝南完全相反。
这一行,酆云鹤只带了庄剑星、张家三代、王俊辉等,共九人。
特意避开了‘十’,怕的是‘十死无生’。
这也是庄剑星建议的。
另外五人,是在东岳山脉上混了一段时间的匪崽子,都是曾经见过大世面的。
或许修为不高身手不强,但能保证在墓穴里不会见到玉石、金锭就胡乱摸,从而引发机关。
吃饱喝足后,九人来到半山腰,张家三代拿起铲子就开始干活。
然而,花了一炷香时间,盗洞挖出两丈余深时。
张家老爷子张开山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看着那湿润泥土中显露出杏黄色略显透明的瓦片,连忙停下了手里的铲子。
“竟然连墓道都铺了天宝龙火琉璃顶,这下难办了。”
站在他身后的张移山、张平山父子,连忙将消息传出去。
“什么是天宝龙火琉璃顶?”
盗洞外,王俊辉疑惑地问道。
他虽然会算墓穴,但还真不懂这些防盗机制。
一旁,酆云鹤在手上敲了敲烟锅里的灰,皱着眉头解释道:
“龙火琉璃顶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防盗法,这种结构的工艺非常复杂。
墓室中空,顶棚先铺设一层极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火龙油,再上边又是一层琉璃瓦,然后才是封土堆。
只要有外力进入,顶子一碰就破,火龙油见空气就着。
盗墓者一旦接近,就会瞬间被燃烧,墓穴里的陪葬品、墓主的尸身也全会被烧毁。”
他恰好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那挺好啊,引燃这个琉璃顶,不就可以直接烧死旱魃了!”
王俊辉双眼一亮,感觉这简直就是墓主自掘坟墓。
“想什么呢。”
庄剑星摇摇头,抬手指向下方百余丈远的湖泊。
“主墓室的位置应该在湖底之下,紧靠地下暗河,火龙油就算燃起来也是烧不过去的。
里面恐怕还会有别的机关,火燃起来后就会降下封石,彻底堵死通向主墓室的路。”
酆云鹤赞同地点点头,他感觉建造陵墓的人也应该会这样安排。
走到盗洞旁,朝里面的张家三代喊道:
“先把盗洞拓宽,这样方便后面大部队来搬东西。”
“好!”
张开山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天宝龙火琉璃顶,之所以有这个‘顶’字,就是这个机关只设置在墓道的顶上。
通常应对的方法也很简单,多挖一点,绕开墓道顶端,从侧面进去就行了。
以前他们挖,还要小心一点怕被当地村民发现报官。
现在山脚下有三千玄甲兵帮他们望风,那就可以不慌不忙全力发挥!
张开山有武道三品修为,年纪大但是力气足,轻易地一铲子一铲子将盗洞左右两侧的泥土挖下来。
站在身后的张移山用竹篮将泥土装满,然后转身递给位于盗洞最外面的儿子张平山。
张平山虽年仅十六岁,但手上满是老茧,接过沉甸甸的竹篮走到盗洞口将泥土倒出去。
盗墓这种活,多是家族传承,也是一家人一起干。
年纪最大的在前面,年纪最小的在后面,若是遇到不可敌的危险,大的会拼命保护小的逃出去为家族留后。
站在盗洞外面的酆云鹤闲不住,招呼起大伙在外面开挖。
里面怕触发机关需要专业手艺,外面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挖出了一条高八尺宽一丈,深五丈余的大盗洞。
盗洞从墓道顶拐了个弯,直抵墓道侧面的墙壁。
这就是修炼的好处,挖起洞来一点也不费力。
轰隆--
酆云鹤一掌将墙壁拍碎,拂袖挥散烟尘,显露出了其内黑暗幽深的墓道。
霎时一道极度阴冷的风吹了出来,夹杂着浓郁的腐朽气味,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吓老子一跳!”
酆云鹤含糊地嘟囔一句,罡气迸发护住全身,带着众人阔步走进墓道。
深邃的墓道仿佛一条通往黄泉的阴暗长廊,石壁上斑驳的青苔映衬着岁月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壤气息,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之味。
墓道内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空旷的石壁间回荡。
手里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幽魂的低语,引领着生者进入死者的世界。
墓道两旁墙壁上有着一幅幅怪异的绘画,人物皆是面目模糊,表情扭曲,仿佛在哀嚎,又似在警告,让人不寒而栗。
不时,一阵风吹过,带起阴冷的水滴,落在头上,冰冷刺骨。
地面上有着些许的积水,反射出摇曳的烛光,波光粼粼,却透着一股子不祥之气。
脚步声在空旷的墓道中回荡,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心底,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