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夹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让人对视一瞬就几乎神志崩溃。
即使身体已仿若烂泥无法动弹,老管家还是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颤。
“你是修为最高的,人是你杀的吧?”
酆云鹤用罡气将老管家架在空中,手掌沿着其脑袋下滑至脸庞,拇指猛地按进那浑浊的瞳孔中。
“啊!!!”
尽管老管家因浑身经脉骨骼尽碎而痛的麻木,但扣眼珠的恐惧还是让他哀嚎惨叫起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轻松。”
酆云鹤在老管家胸口擦拭着拇指上的眼球碎沫,同时一道罡气汇入,护住其心脉。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甩手将如死狗般的老管家扔掉,阔步朝着从马车车厢中跑出的身影追去。
“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冯兆荣步伐踉跄地挟持着被封住修为的清风,握住一把匕首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在他旁边,冯婷披头散发狼狈不已,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我夫君可是”
啪--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无形的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巨大的力道扇得她抛飞起来,在半空中旋转数圈才摔落在地。
冯兆荣吓得直接呆滞住了,完全没有看清楚自己姐姐是怎么飞出去的。
紧接着,手腕一痛,握在掌心的匕首掉落在地。
眨眼间,那个如鬼神般的男人已出现在面前,脑袋猛地被按住,地面迅速在眼中拉近放大。
砰--
脸庞与地面亲密接触,鼻梁骨断裂鲜血飙溅门牙横飞,强烈到极致的痛楚几乎让冯兆荣晕厥过去。
郡王府四千多名残存的玄甲兵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对此,酆云鹤表示很理解。
他不会看不起这些人,也不会责怪伍泽鹏等人没有拼命。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信仰。
为冯兆荣这样的畜生献上自己的性命吗?
为荒淫无道的吉利皇帝尽愚忠吗?
顺风可以,但逆风绝对不会!
人心,已经散了。
“给你们一个机会,跪地投降可活命,否则死!”
鬼神低语在郡王府众玄甲兵耳畔响起,他们相互看了看,始终没人第一个跪下去。
人,都是需要带头的,如果有一个人跪了,那么大家都会跪。
若是没人带头跪下,那么大家都不会跪。
“很好,我感受到了你们的勇气。”
风儿突然生起,掀得血腥味弥漫,吹得酆云鹤黑发乱舞飞扬。
“我将对各位勇士献上最高敬意一个不留!”
沛然罡气爆发而出,空气泛起剧烈波纹,二十一道阴气沉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酆云鹤身周。
天冥地渺大挪移术!
它们皆是身披黑铁重甲,满口獠牙双瞳狰狞,阵阵黑气从七窍中弥漫而出,冲上天际遮蔽日光。
僵尸们见到酆云鹤,本能的想要逃遁,却瞥见了周围的大片血食。
“呃!!!”
低沉的嘶吼伴随着黑气从獠牙中传出,它们表达出了名为兴奋的情绪。
“去吧,开饭了。”
酆云鹤俊逸的脸庞上浮现怪异莫测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妖邪到了极致。
不待郡王府的玄甲兵们反应过来,二十一头僵尸已如虎入羊群杀了进去。
凡是靠近三丈内,玄甲兵的血肉皆是不受控制地化作血雾从身体上剥离,源源不断汇入僵尸狰狞的獠牙口中,成为一具具骸骨。
“啊!!!”
“逃!逃啊!”
“不要过来,不要!”
“”
人群乱作一团,恐惧在蔓延,互相推搡踩踏却怎么也逃不出这绝望。
“你是恶鬼,你会遭报应的!”
冯婷跪坐在地上,看着这炼狱般的场景,吓得肝胆俱裂花枝乱颤口水横流。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期待佛祖能把这肆虐人间的恶鬼打入地狱。
“报应?呵,呵呵呵呵!”
酆云鹤忍不住扶额大笑起来,猩红的眸子中满是讽刺。
“我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无论是扒掉我的皮抽掉我的筋还是砍下我的头喂狗,都可以。
前提是,你们斗得过我,斗得赢我!”
报应?
报应有用的话,世间就没那么多恶行了。
人呐,还是得靠自己的双手,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想的越多,人越懦弱。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会为你准备一场最棒的死亡盛宴。”
酆云鹤抬手挥出一道罡气没入清风体内,解除掉她体内的禁制。
接着,双手摊开隔空一摄,将冯婷、冯兆荣抓取过来,提着二人头发在地上拖行。
“你要干什么!我夫君是岳常!”
“我父亲的是铸剑山庄庄主冯崇义,他在江湖上很有威望的!”
姐弟二人疯狂挣扎起来,纷纷报出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名字。
酆云鹤迸发出罡气将被僵尸追得上蹿下跳的玄甲兵掀开,不屑地撇嘴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报我的背景吗?因为老子上面已经没人了!”
话落,他朝老管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清风,去把那个老东西带上,可不能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清风看着那道挺拔前行的身影,美眸中尽是柔情,颔首回应:
“好的,公子。”
“”
郡守府阵营中
侯青云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些肆意杀戮的僵尸,面色凝重道:
“黄郡要变天了,快命人回去向老祖汇报。”
二十一头僵尸,其中有二十头竟都散发出了‘地势’的气息,与他修为相当。
侯、岳两家一开始之所以没太把这群土匪放在眼中,就是其只有酆云鹤这一个拿得出手的。
真正打起来,很快就会被屠成孤家寡人。
可现在,这酆云鹤竟然收服了二十头‘地势’僵尸,瞬间就扭转了形势。
他们必须要认真以平等的地位来对待了!
可他却不知道,酆云鹤并没有收服这群僵尸,只是用《天冥地渺大挪移术》将它们扔到了羊群当中。
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神魂欲灭的清脆铜铃声响起,气温莫名开始飙升,湖泊的水平面肉眼可见的下降。
“那是旱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