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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们需要一场戏

    恰好灭口的那一晚,匪崽子在县太爷这位远房叔父家中吃酒,喝多了去上茅房。

    正放着水,匪崽子突然听见些许动静,踮起脚尖通过茅房透气的木栅缝隙,看到了叔父一家被灭门的惨景。

    行凶的黑衣人通过饭桌上多出的碗筷判断府中还藏着有人,开始翻箱倒柜的搜索。

    匪崽子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跳进茅坑躲在大便当中才侥幸躲过一劫。

    次日一早,县城中就张贴出了官府的通缉令,重金悬赏这名匪崽子的人头。

    对外宣称是他暗通叔婶,被叔父发现,灭了其全家。

    走投无路之下,匪崽子只能逃进大山落草为寇。

    酆云鹤虽是土匪,但也讨厌这种搞叔婶的畜生,一番盘问下才得知了整个经过。

    这匪崽子知道的不多,只晓得‘遮天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势力,其触手蔓延朝廷和江湖。

    甚至某个皇子、天玑王朝境内第一佛门‘玄心禅院’中的某位高僧,都是其组织的一员。

    酆云鹤怀疑,这‘某个皇子’就应该是四皇子。

    不怕摆明车马真刀真枪干一场,就怕躲在阴沟里放冷箭。

    “这个‘它’,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

    酆云鹤疑惑地看向侯鼎。

    这群躲在阴沟里的家伙,也敢跳出来造反了?

    “自然是有的。”

    侯鼎夹了一颗油炸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虚眯着双眼道。

    “有人要上去就必须得有人下来,高处的位置容不下太多人。”

    他这番话说的很隐晦,但他相信酆云鹤听得懂。

    “小友,我的建议是做一场戏。”

    “懂了。”

    酆云鹤夹起一片麻辣虎肉放入嘴里,郑重地点点头。

    就拿另一个方向的洪域来说,那里造反的叛军头子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其背后少不得‘它’的支持。

    再深究一点,荒郡边境的敌国入侵,恐怕也有‘它’的影子。

    他和侯鼎都不想成为被‘它’控制的傀儡,那么就得以弱示敌。

    得做一场戏,让天下以为他们并没有合作在一起,而是谈崩了。

    以此,才能够暗渡陈仓。

    在事态尚未明朗之前,先蛰伏起来。

    盯着这天下的人太多了,得让其他人先斗起来,再和侯鼎一起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所看到的掌权者不一定是真正的掌权者,说不定只是某个势力推出来的傀儡。”

    侯鼎语气幽幽,眼中闪过一抹后怕。

    ‘它’曾找上过他,在他拒绝后,发生了一系列离奇的事情。

    家里最小的一辈,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却莫名其妙马上风而死。

    他养的爱犬,也莫名其妙误食毒物而亡。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身边潜伏了很多‘它’的人,时时刻刻注视着他,随时随地可以将他置于死地。

    要不是酆云鹤的行事作风太过张狂霸道,与‘它’的风格完全不符,他都会怀疑其是‘它’的人。

    “接下来,想必‘它’也会找上小友了。”

    “无论是朝廷招安,还是‘它’的笼络,我都会答应。”

    酆云鹤微微扬起嘴角,笑得十分渗人。

    他是土匪,做点出尔反尔的事是很正常的。

    “没有这么简单的。”

    侯鼎摇摇头,端起酒杯满饮一杯,吐着酒气道。

    “朝廷还好说,‘它’是有一场羞辱仪式的。

    就像我们养狗,为了让狗明白谁才是主人,会对狗进行一系列调教。

    ‘它’的羞辱仪式,会让人做一些非常抗拒的事情,从而击溃人的自尊和理智。

    可能是弑父杀母,可能是自宫成为阉人,可能是送出妻女供人玩乐等等等等。

    只有做完这些,才会初步得到‘它’的信任。”

    “哇哦。”

    酆云鹤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脖颈,眼中却闪烁出浓浓杀意。

    不行,杀瘾犯了。

    好想把这些掌握权势的家伙抓住,扒皮抽筋剥骨,让他们享受极致的痛苦。

    而他,也将享受极致的愉悦!

    “小友,你”

    侯鼎干涩地咽了口唾沫,酆云鹤此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心悸。

    多么强烈的杀心!

    酆云鹤拿起杯中酒饮尽,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面容淡漠地看着侯鼎。

    “老前辈,我们现在来开始这场戏吧。”

    侯鼎惊愕了一瞬,本以为酆云鹤是受不了刺激,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好!”

    “”

    静谧悠然的侯府突然狂风大作,一红一金两道身影冲破正厅銮顶立于半空。

    “放肆!”

    侯鼎须发飞舞,双手高举于头顶,罡气迸发凝聚成一尊金灿灿的大鼎。

    “无耻小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受死!”

    “老东西,狂妄!”

    酆云鹤一袭黑袍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抬手一拍磅礴罡气爆发,化作一轮血日。

    金光大鼎与血日轰然对撞在一起,强猛无比的劲风爆发朝着四周席卷,瓦飞墙塌烟尘漫天。

    升腾的烟尘中,酆云鹤倒飞而出,张口喷出大股鲜血。

    “老畜生,我会再来的!”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侯鼎一眼,果断转身扬长而去。

    侯鼎作势要追,身形刚动一下,红润的脸色陡然泛白,只得连忙抬手捂住胸口。

    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老祖,发生什么事了?!”

    侯青云快速御风而上扶住侯鼎,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狂妄小儿贪得无厌,竟敢对老夫狮子大开口!”

    侯鼎甩开侯青云扶过来的手,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愤怒。

    为了让这场戏演的逼真,他都没告诉家中晚辈内情。

    他相信,府邸中必然有‘它’的人看着。

    “老祖,我这就带兵截杀那恶匪!”

    侯青云气得不得了,老祖可是侯家的镇山石,伤了一点都可能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命运。

    侯鼎微微沉吟,随后摇头道:

    “不可,穷寇莫追!”

    或许普通人会认为带兵截杀才演的像,但正因为要真实,他就必须做出畏首畏尾的样子。

    他给‘它’留下的印象是巍巍老矣贪生怕死,就不能做与性格不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