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正走的时候在女儿耳边悄悄说道:“我们屋里桌子上有个红木盒子,是给你的礼物,等我跟你娘走了再打开。”
韦正夫妻俩前脚刚刚走,韦雪烟连忙到父母的屋子里去找那个红木盒子了。
一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两个鎏金的红包,旁边还有一把匕首和一枚玉佩。
韦雪烟兴冲冲地拔出匕首,寒光逼人,只是,没有开锋。
玉佩一看就知道是母亲送的,韦雪烟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块猫形的玉佩。
韦雪烟属鼠,但是极度喜欢猫,在女儿的生肖和爱好之间,母亲选择了后者。
韦雪烟开心地把玉佩戴到了脖子上,这才去拆两个鎏金红包。
如往年一样,里面是二百两银票,每次过完元宵,父母就会陪着她把这笔钱存到钱庄里,并且打趣说这是她未来的嫁妆。
父母不在,韦雪烟把黑猫抱上了桌,指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说道:“想吃什么就吃,别客气。”
黑猫优雅地走到清蒸鲤鱼面前,埋头吃了起来。
一人一猫吃饱以后,韦雪烟抱着猫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此起彼伏的烟花,摸着怀里的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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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战神府邸,神女朱华手里拿着一柄寒光凛然的黑色古朴大刀,啧啧称奇。
“这是什么洪荒之物吗?战神?”朱华兴奋地问道。
“你果然识货。”战神眯起肥的看不到的眼睛说道,“这铸刀用的矿,跟劈天神斧的材质是一样的。”
战神已经几百年没参加过大战,现在胖得和天蓬元帅一样,一说话脸上肥肉乱颤。
“这么说,这把刀也能把天劈开了?”朱华拿着刀,作了一个“砍”的姿势,表情有些跃跃欲试。
“你别搞事情!”战神连忙说道,“你可是马上就得给天帝做儿媳妇的,别自毁前程!”
“嫁一个不受宠的太子,算是什么好前程?”朱华低头怜爱地抚摸着刀柄,“还是刀比较可爱……”
“咳咳,神女,这次请你办的事情有些棘手,最好在过年之前办好,不然年后述职我没法交代。”战神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还是凡间的食物好吃。”
“哦,看来很危险咯?那么事成之后,这把刀归我可好?”朱华趁机说道。
战神眉头一皱,原本是担心她的安危,免得她赶不回来完婚,这才找了一把上等兵器来给她用。
“就当是新婚贺礼了,你看如何?”朱华突然凑近他,悄声说道,“我嫁给太子以后,可以给太子吹吹耳旁风,让天帝给你调去管天河水军,至于战神之位嘛,巨灵神不是还闲着嘛?给他当好了,你也不用到处找神变成你的样子去杀魔了,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现在管天河水军的,可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敖希。”战神迟疑着说道。
“管天河水军,千年无用武之地,敖希早就想回西海抢龙王之位了,巴不得把这闲职让出去,这个职位挺适合你养老的,你看如何?”朱华一脸狡黠地说道。
“好,成交。事成之后,此刀归你。”战神心痛地看了一眼黑色宝刀,虽然心中不忍,还是答应了。
“这刀还没有名字吧?”朱华看着这把刀,看着古朴的黑色,沉声道,“就叫无昼吧。”
话刚说完,朱华突然朝着战神说道:“战神,我们切磋一下,刚好试试这把刀的威力。”
战神伸出肥胖的手摆了摆:“让我徒儿和你切磋一下吧。”
说完,江桢持剑从里面走出来,来到朱华的面前说道:“神女,请赐教。”
战神想着江桢从凡间历劫回来,法力也应该上几个台阶了。
结果刚和朱华交手,就处处落于下风,他手里的剑虽比不上能够劈天的无昼,但也是天界少有的名剑。
结果,朱华只是随意一斩,江桢手里的剑便被劈作两半,断掉的一截远远地飞了出去,掉落凡间。
朱华收了剑,对战神抱怨道:“你什么时候收了一个资质这么差的的徒弟?不好玩,我去找三太子切磋下。”
说完便架云离开了。
江桢呆立在原地,不明白自己的法力为何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江桢,你是疏于练习了?怎么在神女手下连两招都过不了?”战神有些责备地说道。
“师尊,并不是我疏于练习。”江桢也是一脸疑惑,“若不是今日与神女切磋,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法力只剩这么点……”
“唉。”战神叹了口气,心里猜到了一些,但是并不能明说。
“师尊,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去凡间历劫的吗?”江桢问道。
“我不能说,因为,这是禁忌。”战神低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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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不知道为何皇帝会在休沐期间赐宴,因为往常都是皇帝赐年夜菜送到百官家中,以显示皇恩浩荡。
众位官员在入席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对皇帝的行为感到奇怪。
二品及以上的官员到齐以后,仍旧不见皇帝的踪影,却有宫女和乐师进来载歌载舞、鼓瑟吹笙,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舞也看了两遍,皇帝终于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皇帝的叔叔,睿国公率先站起来带领百官向皇帝进酒。
“祝陛下福祚绵长!”睿国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百官见状,也纷纷举起酒杯,向皇帝祝贺。
皇帝只比睿国公大一岁,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大十岁,他整个人看起来老态龙钟,头发几乎白完了,端起酒杯的手也是颤颤巍巍的,抖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能把酒喝下去。
“众卿家平身。”皇帝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今日的菜色,众卿家可还满意?”
“多谢陛下赐宴,佳肴只应天上有,尔等今日有福。”连忙有官员奉承道。
“此情此景,不如大家来猜谜,也不算辜负了今日的好意头。”皇帝继续说道,浑浊的眼睛瞥向身边的太监。
太监乖觉,立刻让一众宫女手持纱制宫灯排成两列,依次到了每个官员的面前。
宫灯下面,原本应该坠着流苏,此刻却吊着一个红色的小锦囊,看起来十分喜庆。
韦正夫妇对视了一眼,觉得十分奇怪:今日是除夕又不是元宵,猜灯谜作什么?
但韦正还是把锦囊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个灯谜。
称王暴丑态,篡帝信谗言。打一成语。
韦正太熟悉这个谜语了,因为这个,是他自己做的。
扭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刑部尚书,对方也是一脸疑惑:“怎么我去年做的灯谜这会子又被翻出来?”
去年的元宵灯会上,景王殿下在景王府所在的街区办了灯会,有许多住在附近的官员带着家小过去参加,期间文人雅士不乏,百姓也参与其中,真真是与民同乐。
韦正也带着妻女去参加,一时手痒也做了许多灯谜,这便是其中一首。
年后二月二,景王便被查出觊觎东宫之位谋害太子,最后举家下狱而死。
如今再看今晚除夕这场鸿门宴,皇帝是要清算所有曾经和景王有过联系的人吗?
“这个谜面是什么?”妻子魏娴问道。
“孤陋寡闻。”韦正回答道。
“诸位爱卿,怎么不看看背面,后面可是你们真正的谜底。”皇帝又颤颤巍巍地引了一杯酒,说道。
韦正这才把纸张翻过来,这才看到后面写一个一个字——斩!
韦正跌坐在座位上,抬眼看了一眼刑部尚书——他素来与自己交好——他的谜底背面写的是一个“贬”字。
“我女儿,如果你力有所及,拜托你。”韦正已经在托孤了。
刑部尚书还没来得及回答,韦正夫妇和其他被判定了“斩”的官员及其家眷,已经被侍卫拖下去了。
睿国公继续吃酒,因为他那张灯谜是空白,他也未曾参与去年景王所办的元宵灯会。
“今晚的月亮,怎么不圆呐?”皇帝喃喃地说道。
“皇兄,今日是除夕,月亮自然不圆。”睿国公回答道。
“哦,今晚不是元宵啊,那你们把纱灯取出来作什么?还不快收了?”皇帝说道。
“今晚朕设的是什么宴?怎么人这么少?”皇帝老态龙钟地环视一圈,又吩咐太监道,“把后宫娘娘们都请过来,热闹热闹,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皇兄,你刚刚把一些官员下狱了,臣弟斗胆,敢问这些官员是犯了何罪?”睿国公出言问道。
“哦,下狱啊?让朕想想……对了!他们意图谋反,该斩!”皇帝仿佛失了神志一般,厉声说道。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巨响,远处火光冲天。
禁卫军统领来报:“皇上,天降异物,落在了天牢前,刚刚正要下狱的诸位百官,皆被天火所伤,死伤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