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阁拍卖会的规矩,今日频频被打破,场内惊呼连连,震撼人心。
贺老,这位参加了万界阁上百届拍卖会的老人,却是头一次目睹一本普通的杂记竟能引发如此疯狂的竞逐。
玉锥是他发出的,全场也唯有他知道是谁在出价。
他眉头紧簇,目光在两名年轻人之间游走,心中暗自揣测,“为了一本杂记,如此大动财力,难道阁主知道这件东西的不凡之处,所以才会接下委托?”
云亦辰见状,虽惊讶此人财力竟能与自己相媲美,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嘴角勾勒出一抹不羁之笑,“比钱多是吧?好,我奉陪到底!”
舞台上,安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每加一口价格,都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在她心头抡了一记,剧烈的心跳声震颤着她的耳膜。
然而,她唯有迅速调整,以冷静而坚定的声音,将价格准确无误、大声地报出来。
“十块灵晶!”
台下的惊呼一浪高过一浪。
护卫面面相觑,索性也不管了,全神贯注专注于这场竞价盛宴,只想知道最后这本破书会拍到何等天价。
“十五块灵晶!”
“二十块……”
竞价声此起彼伏,以至于后来,观众表情从好奇转为呆滞,仿佛灵晶的价格在叫价的豪客眼里只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方到底什么人?”
云亦辰心中波澜起伏,他竭力回想,试图在记忆中搜寻何方势力有这般财力。
但是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中央皇廷,他实在想不出有哪方势力能如此豪气。
“莫非真是皇廷派人来参加万界阁的拍卖会?难道皇廷也知道残图的存在?”
而在拍卖会的另一边,和云亦辰竞价的女子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白色纱裙的角边,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那本杂记的价格已经被叫到四十块灵晶,而她所有的灵晶也仅有五十块。
未曾想,这本不起眼的杂记竟能引起如此激烈的争夺,而对方的底蕴似乎比她更为雄厚。
她逐一排除可能的对手,除了中央皇廷和云辰府,确实没有其他势力能有这个财力。
云辰府世代经商,对这本杂记的价值应该并不知情。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只有中央皇廷了。
“难道真的是皇廷之人也想把这本杂记收入囊中?”
四十灵晶的价格已经叫了第二次,情非得已之下,她咬紧牙关,终是鼓起勇气出了最后一口价。
“四十五块灵晶!”
云亦辰愕然失语,那人还真敢叫啊!
倒不是他出不起,只不过若是双方再继续纠缠下去,即便拍到,那也是天价。
花那么大的代价拍一本杂记,等他回去,梅七七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云亦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思熟虑之下,虽心有不甘,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实在不行,就施展雾隐术去偷!”
陆今安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以为他是眼红土豪之间的对决,低声调侃道,“亲眼目睹土豪较真,是挺膈应人的。云兄,不必介怀。能竞到拍品的人只有一个,不如你猜猜,那些个没买到的会不会像吃了绿豆苍蝇似的那么憋屈?”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笑容异常灿烂,让云亦辰更是心生不爽。
“臭小子,敢小瞧我!”见陆今安这副贱嗖嗖的样子,云亦辰已经受不了了。
他紧握玉锥,愤然报价,“五十灵晶!”
台上的贺老神色微变,目光闪烁,紧锁云亦辰,心中暗叹道,“这小子,真想要横扫全场啊!?”
云亦辰见贺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故作镇定,目光游离,佯装也在寻找那名神秘的竞拍者,心中暗骂道,“老头子,你就算崇拜我也别一直盯着我看啊,再看下去要穿帮了!”
“小姐,切莫再冲动加价!”白纱女子的侍女匆忙挽住她的胳膊,传音提醒道。
白纱女子轻点螓首,同样以传音吩咐道,“茉莉,你速去出口潜伏,看清楚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到底是谁,竟敢跟我抢东西!”
茉莉领命,询问道,“是否要杀了他,把东西夺回来?”
“不,切勿轻举妄动,锁定他的行踪。我要看看,他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
“是。”
言罢,茉莉悄然退去。
白纱女子轻撩面纱,露出倾城之姿,玉面含春,长发如瀑,眸光却冷冽如霜。
“若非父皇严令,让我在中央皇廷的领地低调行事,我白冰冰非把你碎尸万段!”
……
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这本杂记的竞拍终于落下了帷幕,最终价格定格在五十块灵晶。
即便是在万界阁的拍卖史上,五十块灵晶的拍品都屈指可数,而一本破书拍出五十灵晶,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云亦辰的心却并未平静,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得想办法趁拍卖会还没结束,悄然取走拍品离开。
这一场竞拍吸足了眼球,若是再出手,到最后他怕是难以脱身。倒不如趁现在人群尚未散去,溜之大吉。
当他和贺老二人的眼神交汇间,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看来唯有借助贺老之力,方能全身而退。”
他微不可察地往场馆外瞟了瞟,示意贺老,有事相商。
贺老心领神会,先行离席。
云亦辰正欲离去,忽又想起一事,转身对陆今安匆匆说道,“陆兄,家中有事,我先行一步。待明日,你来一趟旺财客栈,我有事相告,告辞。”
看着云亦辰离去的背影,陆今安一脸茫然,口中喃喃自语,“啥事啊……?”
随着贺老的引领,云亦辰来到万界阁的内堂。
有本事开拍卖行的势力,讲究信誉至上,看惯了钱来钱往,绝不会杀人越货。云亦辰深知此道,心中泰然自若。
“贺老,晚辈云亦辰,有礼了。”云亦辰躬身行礼,姿态谦卑中不失尊贵。
“云亦辰?你是云辰府的人?怪不得出手阔绰,果然名不虚传。”贺老恍然大悟。
如果是云家的嫡系,干出这种大小通吃的事也不足为奇。
“贺老,家父云啸。”云亦辰坦然相告。
“云公子驾临,实乃我万界阁之幸。”
“贺老见笑了。请贺老出来,是想让贺老行个方便。”
“想让我提前给你结算拍品么?这不合万界阁的规矩,云公子大可放心,在无夜城之内,万界阁定保公子无虞。”
“可出了这无夜城呢?贺老,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一下子拍了那么多,难免引人注目,好歹破个例吧。”
贺老闻言,沉吟片刻,轻捋山羊胡,再三权衡。
须臾,他展颜一笑,颔首应允,“罢了,今日便为云公子破一次例。”
“可若现在就有人在外监视,你如何避过耳目?”
云亦辰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