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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榻上卧着谁?

    驿馆内,赤怜懒懒的侧躺在软榻上,手里一株海棠开得艳丽。

    他面前的房梁上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倒挂着一个华服男子。男子骂骂咧咧,但因头上罩着的黑布那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堵。

    随着绳子晃荡的幅度越来越大,男子的骂声却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求饶。

    “是不是本郡王说出那日得真相,你就能放本郡王离开?”

    赤怜并没有说话,只是手一挥,面前的绳子断裂。那人倒栽在地上,像一条大虫一样咕涌了几下才缓缓开口。

    “那晚的月色格外的亮,一向清冷的祭司大人一身红色喜服,第一次坐下来同大家一起饮酒交谈。”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玄九歌的少女,她让大家看到他们天黎的守护神坠入凡尘的样子。

    “宴席刚到一半,祭司大人便不顾陛下还在提前离席了。我当时离他最近,听到他低言阿九闲不住,该是在新房里待烦了”

    除了那个女子,那个神明的心里真的再也容不下任何。族人的反对拦不住他,玄氏一族的责任锁不住他,天下人的眼光绊不住他。

    男子微一弓身,借着那力道坐了起来。

    “可是那个妖女根本不配,洞房花烛夜她却同那只叫束玉的小妖在新房鬼混。被祭司大人撞破后,重伤祭司,血洗婚宴,最后带着那个小妖离开”

    他语气一转,声音带着些愤恨。

    “那个小妖有什么好的,除了披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哪一点比得上祭司大人”

    男子轻哼一声,明显不屑。

    赤怜眉毛一挑,眼神扫过旁边的铜镜。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她屠杀皇族犯了灭族之罪,祭司大人也不会甘愿留下来继续守护天黎。”

    男子嘲弄一笑,语气再次一转。

    原来如此……天黎皇帝为了隐藏这件让皇族蒙羞的事,只能对外宣告祭司夫人玄九歌意外身故。

    若真如这人所言,她又怎会被人千刀万剐封印在苍梧山上?而且玄九歌真的舍得背叛伤害她的师父吗?

    赤怜想起上次盈月之夜阿无说得话,她说:你既容不下我,为何又将我养大,你既容不下我,为何又许我一生。

    若真的是她主动背叛,又怎会有这样痛苦的质问和彻骨的恨意?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好在,她没死,好在,她就在他身边……

    “束玉”

    赤怜轻喃出这个名字,淡眉不悦的拧起。

    想起早上阿无看向铜镜中那个少年的脸庞时,眼中浮现的温柔,他就觉得一颗心又涩又堵。

    都怪面前这个讨厌的人,提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真是扫兴!掌风横扫而过,男子脑袋一偏晕倒在地。

    “青柠,将他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这也胚损了一点了吧,青柠咽了一口口水,更加坚定了以后在主子面前说话留三分的想法。

    “站住,那个束玉真那么好看?”

    青柠拎着那人刚跨出房门,便被赤怜出声叫住。他只觉得头皮一麻,骨头全部钙化。

    与自家主子那过份娇艳漂亮的面容不同,那个少年精致得不像一个真人,但是又与祭司玄烨那种谪仙一般的长相不一样。总之,他给人的感觉很清澈,清澈得完全没有一丝杂质。

    当然,青柠肯定不会这样回答。主子表面问的是那个束玉真那么好看?,实际要问的却是能比我还好看?

    一旦答错,可能下一个被盘在手里的人,就是他这条蛇。

    “嗯……早上匆匆一瞥,没怎么记住,见惯了主子这张脸,看别人都长得差不多”

    青柠再度咽了一口口水,语气真诚。

    自家孩子嘛,都是需要哄着的,何况还是一个骑在自己头上孩子。

    “去吧”

    赤怜挥了挥手,双手撑脸趴软塌上,一双脚在空中晃晃悠悠。

    青柠轻呼出一口气,一出门就看见青云和小狸坐在门口一脸鄙夷的瞪着他。他摸了摸鼻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赤怜趴在床榻上,端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瞧他这张脸都完美得不可挑剔。

    他将铜镜往旁边一丢,瞟到枕头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抽出一看,竟然是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画着两个姿势有些奇怪的小人儿,下面写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狐族秘宝。

    赤怜有些好奇的翻开书,却是越看脸越红,越看身子越热,越看脑子越不受控,好像书里画的那两个小儿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他和阿无。

    书猛的被合上,赤怜扯着被子就将自己兜头盖了个严实。

    片刻后被子又被拉下一点,露出赤怜那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书本再次被翻开,烛火下,一只狐狸一边学习,一边思考,那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祭司府内,圣女蓝依与众妃嫔公主们刚从湖心小筑出来,准备去堂中赴晚宴,却见一个侍女匆匆赶来。

    “夫人,阿依娜公主还在偏院休息,是否要奴婢去唤她?”

    “还未醒?”蓝依似是有些惊讶,片刻后才似是有些忧心的继续说道。

    “刚好我们去堂中要经过偏院,便亲自过去瞧瞧吧。公主乃我们天黎尊贵的客人,若是因我那一杯酒出了什么事,我亦是心难安”

    与此同时,躺在假山后面的安和猛的睁开眼。他揉了揉发痛的脖子,思想在片刻的停顿后,身影快速往堂中掠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偏院,蓝依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并未传出回应。

    “莫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蓝依回头看向众女,语气焦急。

    “出没出事,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同样都是公主,这个阿依娜架子摆得还真高!见王后不行礼,喝酒要王后亲自送上前。而且玉楼浆能喝醉人?她天黎的国库都没她能装。

    七公主满脸不耐烦,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推开门。

    安和刚将午后所见情况大致和玄烨禀明,就听侧院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传出。

    白影一闪,玄烨已站在了屋内。

    但见榻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男子微向内侧着身,半裸的臂弯里搂着一位女子。

    女子将脸埋在男子怀里,看不见面容,但那露在外面的那只柔荑却纤细滑嫩。

    当看到女子手腕上缠着的那红绸时,玄烨的瞳孔一阵紧缩。心脏在极速扩张后又快速收紧,玄烨身子一晃竟差点往后倒去。

    “玄烨”

    蓝依忙上前扶住玄烨,一手绕过他的手臂,另一手握住他的手指,看起来不像搀扶,倒像亲密依偎。

    “没想到南域民风竟开放到了如此地步,来主家做客却私会男人,阿依娜公主还真是给我等长了见识”

    七公主声音本就有些尖细,经她这一嚷,门外的男宾也都大致猜到了屋内所发生的事。

    床上的女子手指动了动,这才悠悠转醒。

    “鬼吼鬼叫做什么?”

    与众人预想中的情形不太一样,床上的女子并未惊声尖叫,声音中除了有些不耐烦,并未有过多情绪。

    “阿依娜公主?”

    蓝依试探着叫道,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女子伸手按了按眉心,又重重的舒出一口气,才淡淡开口。

    “这便是祭司夫人所说的,会好好照顾本宫?”

    她的声音清亮微冷,似是质问,却更像是陈述和宣判。

    “公主说有些头晕,我才吩咐人引你来院中休息,又怎知你会……”

    蓝依眼里布满了泪水,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已梗在喉中。

    女子半撑起身,卷长低垂的睫羽下,鼻翼小巧,红唇微翘。明明是一张清纯的面容,却因脸颊上那个浅浅的牙印而多了一丝媚色。

    “夫人紧张什么,本宫又没责怪你”

    女子抬起眼,那双黑眸里盛满了笑意。却是看得玄烨一窒,一瞬间仿佛坠入了深海泥潭。

    “卿卿”

    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男子的脸,一侧的衣衫因她的动作从香肩滑落,又被那披散的黑发半遮半掩。

    男子哼哼一声,转过头,不是那风流潇洒的十二皇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