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征抱起婴儿,示意大祭司将冰儿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休息。
向征凝元一探怀中婴儿的灵台,天庭饱满,身骨绝佳,魂魄更是清澈无瑕,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心中甚是不解,此前引动天地异变之象,明明是上古邪魔附体重生,为何不见体内之魂。
当即凝聚神识化为一青光,一探婴孩识海。
只见婴孩识海白云千里,碧水起浮,湛蓝一片,没有任何污垢之物。
向征越思越奇,不由忽略了此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冰儿,你没事吧?” 荻神谕看着脸色发白、面容憔悴的冰儿,心知这是分娩后的凭虚,急忙从口袋中拿出回神络血的丹药让冰儿服下。
“这是你的长老伯伯医正邪调制的丹药,你快服下,调理身心。”
冰儿心念孩子,服下丹药后稍有力气就从向征手上接过孩子,坐在一旁查看孩子状况,见其无恙,呼吸有劲,仍在酣睡,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心中暗自庆幸孩子的平安无事。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暖和生命的跳动,充满了对孩子的爱和关怀。
“冰儿,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向征决定理清思绪,探清事情脉络。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冰儿一脸茫然,“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只记得我心哀过度突然就失了神,只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就飞到了天空,恍惚中看到了一把黑剑没入腹中,当我回过神来时,肚子里的孩子就出现在我怀里了。”
“你知道吗?这孩子的出生很不一般,天地雷劫,山河动荡,洪水侵袭,地裂房塌,更是引得六星塔自发七星防御法阵,村里的人死伤甚多。”向征如实道出一切,语言里满是伤感。
“什么!”惊愕之诏让因生产而体虚的冰儿气岔脉紊,一口闷血狂吐而出。
“向征!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瞎说!”眼见向征的话语使得冰儿气脉错乱,心血不宁,荻神谕急忙拿出圣药给冰儿服下,“冰儿别听这老头瞎说,你好好休息,别瞎想。”荻神谕将向征推出圣殿之外,转头示意两位侍女将冰儿扶回房内照料。
“你们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荻神谕看着冰儿被侍女搀扶着离开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思考着刚才向征所说的话。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孩子的出生竟然引发了如此大的动静,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荻神谕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妻子的承诺,要保护好她和孩子的安全。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知的未来,更不知道这个孩子将会带来怎样的命运。
“西峰,报告情况。”大殿之外,向征面色凝重,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虎纹男子说道。
那名虎纹男子名为西峰,是村子里负责守卫工作的。他低着头,双手抱拳,语气沉重:“回村长,此次山洪来势凶猛,将东南两面的壁垒完全冲垮,东南族居之地共有一百二十六间房屋倒塌,四百五十三人受伤,三百六十五人死亡,另有八十三人失踪……”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忍再说下去,但还是继续说道:“此外,六星塔中的地、月、辰三塔法阵印痕崩坏,星塔内的众多珍贵卷轴也被山洪冲走或者毁坏……”
向征听着这些数字和损失,心如刀割,这些都是村子里的心血啊!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开口道:“西峰,你立刻组织人员,妥善安置那些流散受伤的族人,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和基本生活需求。同时,要尽快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让他们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
西峰领命而去,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向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次灾难能够尽快过去,让村子重新焕发生机。
“天言非鸣,此子命格当真难以揣测。”荻神谕拄着法杖踱步徘徊,一脸忧心。
向征的心中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此子的降临,竟带了如此灾难!”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仿佛是一个魔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痛和忧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崩塌。
荻神谕的担忧和焦虑在他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天言非鸣,此子命格当真难以揣测。”他的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安,世界在他的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适才我用灵浩镜窥探此子的灵魂,发现此子之魂虽纯洁如莲,但三魄似处淤泥之中,和善温顺却深藏煞气怒张,很是矛盾。灵海之地,更是明眸可辩,双龙争霸,在灵海之地不断发生撞击。”
大祭司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灵魂状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之感。这种情况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陷入了沉思。
“我也觉得很奇怪,此子出生之时,我们都曾见上古邪魔霸据婴孩肉身,其所展示的气势就可压得我们全力抵挡,不知为何突然消失。难道是此子原身之魂更强大,上古邪魔未能夺舍?”荻神谕脸色凝重地说。
他们当时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对那上古邪魔的力量记忆犹新。但现在这个孩子的灵魂状态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人不禁产生疑惑和担忧。
听了荻神谕的话,向征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也许这孩子的原身之魂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使得上古邪魔无法轻易夺舍。但是,这又如何解释他灵魂中的那些异常现象呢?”两人陷入沉默,纷纷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我给此子算过几次,一切正常,并无异象。这突来的煞魂,莫非是魂灵珠内的魂魄?”向征的话让荻神谕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跑到一旁的书柜前翻找起来。
“适才,我以剑罡之气转化阴阳元力抵挡魂灵珠碎片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我无法消融魂灵之骸,那把黑剑似乎有人在主导着它,刻意避开了剑罡的正面,而是选择从薄弱之处发起攻击,趁我不备才让它得逞。”荻神谕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冰儿的梦又应验了,与天言所预兆的相差无几。”荻神谕终于找到了那本名为《天言》的书,他翻开书页,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走到座位旁坐下,眼睛紧紧盯着书中的几行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祸也,命也,时也,福也
魂灵纳生途,修罗命人魂。
九幽灾,神迹显,酆都下,白云会。
天地邪恶出魔令,一人一魂终时机。
“不对,还是有点出入!如果说祸已然出现,但这福该从何说起”似乎想到了什么,荻神谕猛然惊起。
“看来这祸与福之间的抉择在时也!那什么时候才是时也?”向征一语道破了这其中关键,但同时又引出了更大的疑问。
“一人一魂,也就是说现在冰儿之子体内应藏有魂灵珠之邪魂”
“看来想办法压制魂灵珠之魂才行!不然就是大祸临头”荻神谕态度坚决,让向征也不知该如何操作。
忽然,荻神谕反手一掌,夹带变邪咒力,仿佛要置向征于死地,措不及手的一击,向征猛提内元一挡,随即两人周围环境发生变化,模糊、黑白、不知名状的色彩条纹如波浪舞动,形成四面墙壁,隔绝一切,这正是荻神谕所创造的原咒领域。
看着周围的变化,向征没有任何与之对战的意思,双手负后。
“如此周章带我来这里,意味着有些事情只能让我知道!究竟何事?”向征面色凝重地问道。没有怪罪荻神谕突来的一掌,他了解老搭档的性情,所做这些必是有重要事情商讨。
“关于冰儿之子,在降生前我便预感今日之事,我需要你做一场戏,详情如此,你且细听……”荻神谕一脸伤悲,视线迷茫,话语低沉却字字清晰。
数刻之后,原咒领域消失,两人慢慢显现身影。
正在谈论的两人,突然看见天空四道剑光飞落,显出真身,正是六神护。但,只有四个回来!六神护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形影不离!为何此次只有四人回来,而且双手空空如也,未见追回越行石,也未擒得入侵七星村的盗窃者。
“白雀,孔凤,武乾,叶水流,怎么只有你们四人?清风和无岩人呢?入侵者呢?”向征虽然奇怪只有四人回来,但生性急躁的他不问缘由一把捉住白雀的衣领。
白雀一脸惭愧,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扭头一边,不敢直视向征之问,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失败给清风和无岩带来了巨大的危险,心中无比悔恨。
不待向征回答,孔凤双膝跪地,心中同样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请村长和大祭司责罚!我等追拿叛贼失败,导致清风与无岩被卷入不明黑洞旋涡之中,不及救援,清风与无岩下落不明!对不起村长、大祭司!我等罪该万死!”
“什么?清风被卷入不明旋涡?”听得儿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向征双腿一软,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叛贼?黑洞?孔凤,起来将事情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荻神谕伸手扶起孔凤。
“谁是叛贼?”
“是大祭司您的胞弟二祭司,荻陌!”
“什么?!二弟是叛贼!”荻神谕震惊,脸上写满不信。他不相信自己的胞弟会是叛贼,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误会,心中无比疑惑,“这不可能!二弟怎么可能是叛贼!”
“千真万确!叛贼的确是二祭司。”白雀急忙插话。
“正是!我等追踪黑衣人至火山空渊,发现黑衣人想利用越行石打开越境通道,我等与其展开争斗,黑衣人不敌,显出真身,竟是二祭司荻陌。”孔凤低着额头,咽了令人躁舍的口水。
一旁的白雀接上孔凤的话说道“在我等六神封印的剑阵之前,荻陌本不是对手,被孔凤一招砍去左手,本来此刻擒下荻陌是易事,但是荻陌身早投靠佛狱界,身上自带魔气,魔体已成,魔气链接,左手竟被接回,然后……”
“行了,说重点!无岩和清风两人呢!”向征急得满脸不耐。
“是!魂灵珠突然从荻陌的衣袖中飞出,清风与荻陌争抢,魂灵珠经受不住两人掌力被击碎,魂灵珠内封印的百鬼之灵飞出,引动不解之柱启动阵法,形成黑洞,将荻陌与清风吸进去。”
“无岩距离清风最近,伸手欲救,同样被吸入,之后黑洞消失,无岩与清风生死不明。”孔凤没有半点隐瞒,如实道出一切。
“无岩与清风生死不明!你们连个贼人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向征已被今天的事情折腾得心脏都快要爆炸了,说话都是吼出来的。
而这焦躁的吼声恰逢被担心向清风安危的冰儿听到,在侍女搀扶中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好在侍女及时拉住。
“清风生死不明!……清风!……噗!!!”闻听噩耗的冰儿心力交瘁,吐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冰儿!”惊见此状的荻神谕扔下法杖,急忙跑到冰儿身边,双手按在冰儿背上,运掌渡气。
不一会儿,冰儿眼眸微动,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急的大祭司破口大骂。
“你个死铁头大嗓门,要把冰儿气死你才甘心是吗?冰儿要是有任何闪失,我跟你没完!”荻神谕愤怒的看了一眼向征,抱起冰儿就往房间奔去,“孔凤!快叫长老医正邪!”
话音未落,不待孔凤行动,向征早已飞奔出去,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不能让儿媳出事,不然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以往的嘱托,狂奔的脚步,是深怕自己再惹出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