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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旅途

    姜凛将乾弑安顿好后,这才拉着水志到了外屋说到“他竟然是乾细的弟弟,乾细找了他很久一直到被赎走,我原以为她已经落了善终的,唉——”

    “我有样东西需要交给他,不过现在他现在不方便拿,你可以替我转交吗?”姜凛又道

    水志点了点头,跟着姜凛来到了她屋里,姜凛翻开自己梳妆台下的屉子,拿出一条绣着铃兰的帕子,打开帕子,帕子里包着的是一只翠绿的翡翠手镯,她确认无恙后又包了起来递给了水志

    “这是乾细临走时托付我的,她说这只是镯子是一对,这是她第一贯金买的,本来是都打算留给她弟弟的,但是有一只被客人打碎了就剩这一只了,她弟弟要是来寻她,便让我将这只镯子给他并叫他放弃吧。”姜凛似乎发现了什么,瞬间就流下了泪水,乾细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所以让他弟弟放弃找她,避免弟弟寻仇

    “如今事与愿违仇也报了,也算圆满,物归原主也算了却她最后一件心事了。”她心里想着

    水志小心接过敬了一礼“我会转交给他的,我替他谢过姜姑娘了。”

    姜凛擦了擦眼泪摆摆手跟他告了别,离开寝屋后,便去了隔壁天玺屋前,她敲了敲门,门打开了是湄月,湄月见着是姜凛赶忙请她进去坐下

    “忘尘,你们可担心死我了,今日见到一位夫人来找杜鹃娘,杜鹃娘就急忙出去了,我一猜就知道你们那边出事了,得知你们回来的消息,刚刚去找你,你不在我就来了道长这边,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湄月一脸担忧上下查看姜凛

    “我没事的湄月,让你担心了。”姜凛温和的笑了笑

    湄月这才舒缓了紧张的表情“没事就好。”

    姜凛拉着湄月坐下“湄月,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可以唤我的本名姜凛,你若是乐意也可唤我一声姐姐。”

    “好的,姐姐。”湄月嘴角微微上扬道

    “天玺道长呢?”姜凛道

    “道长在里面更衣,好像在打斗中衣服脏了。”湄月回答道

    天玺从里屋出来看到二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凛有些歉意的开了口“不好意思,我忘记把你的灯笼放哪了。”

    天玺眨巴眨巴了双,眼神里有一点点别人察觉不到的失落“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本来就是你的,弄不见了就算了吧没事的,街上到处都有想买就能再买一个。”

    姜凛看天玺没有不高兴反而无所谓歉意更浓了,承诺道:“下会再买给你,买一个豪华版的大青蛙花灯。”

    天玺将笑意写在脸上,湄月则在一旁看着二人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

    姜凛又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牵扯太多了也都很累了,我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离开吧。”

    天玺点了点头“嗯也好,发生这么多事早点离开避风头。”

    姜凛望向湄月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湄月的手有点凉“湄月你要跟着我们一同走的,留在鸿山城也不安全,正好跟着我们看看外边的世界。”

    湄月有些惊喜,握紧了姜凛的双手“真的吗?姜凛姐姐。”

    姜凛对她微笑道“真的”

    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天玺“水志和乾弑之后跟我们一同吗?”

    天玺横了横眉回道“水志不愿跟我一起,他应该是要跟着那小子一同了。”

    姜凛笑了笑,笑容有些嘲弄“也难怪,天玺道长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水志下山就是想好好历练历练的,跟你一同光要受你保护了,自然不愿意跟你一起咯。”

    天玺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将这个师弟护在身后,从前在云夕山师弟被罚都是他帮着受着,打打杀杀也从来不叫他干,还帮着他偷懒应付师傅,这么一想师弟武艺如此马马虎虎,还有下山晚自己有很大的问题,从来只顾着讨好了没细想这些都是害他的。

    天玺眉毛拧成八字道“确实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想这么多。”

    看着姜凛和湄月掩嘴嗤笑天玺并不排斥认真道“以后我做了啥不对的事,说了啥不对的话,你们可以告诉我吗?我会努力改的。”

    姜凛收起了嘲弄,温柔道:“好啦,你不要太放心上了,我逗你玩的,天玺道长人很好的,不用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做自己就好,只是不要这么冷冷的就好了。”

    湄月也柔和的说:“天玺道长只是太呆了,要是能再活泼一些就很好了。”

    天玺感觉脸有些微微烫,他突然想起了从前自己作为西域客人和姜凛某次说的话

    “大家都不太喜欢我,是我有什么不好吗?”

    “公子人很好,我就很喜欢,有些人不喜欢你可能是因为公子你太呆了太不善言辞了,别人很难注意你内心的温柔,要是公子话再多些,冷冷的沉默再少些就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当时的姜凛说出那句话的笑容明媚似春日的暖阳让他心暖,天玺不禁咽了咽口水,记忆重叠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美好的日子,但是姜凛晃过来的手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想什么呢?又发呆了。”姜凛道

    天玺立刻反应回来真诚的回应“谢谢你们。”

    唉,这样的女孩到底是如何能讨厌得起来,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却了她,谁料日后又能在她的一颦一笑中重新爱上了她。

    天玺将深沉而热烈爱慕隐藏在内心,他心里想着大抵就这样默默守护着她吧,只要她能在自己的身边陪着就好,仅仅只是陪着就好再无任何奢求

    这时姜凛收起了刚刚的神情有些微微严肃的问道“乾弑的师傅是我师傅杜鹃娘的旧人,出师云夕山,但师傅从来不跟我讲关于她的事,云夕山是个什么地方?”虽然久居市井,但还是真没听过云夕山

    天玺道:“你在京城可曾听过竹影真人?”

    姜凛心头一震,自己的佩剑叫竹影,是他母遗留给她的遗物。

    “竹影真人师出云夕山,是云夕山第一个下山的弟子,此人武艺高强剑法百变,剑影绿意婆娑如风中摇曳的竹影,因此得名竹影。”天玺慢条斯理道

    “云夕山本来是座邪山最初的传闻是山里有精怪吃人,所以一直是人们口中的禁地,自竹影真人下山出了名后,众人探寻才得知,原来云夕山原来是天上某位谪仙的流放之地。”

    “更有一众人前去拜师,但全都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山,因此云夕山谪仙也没人见过,竹影真人心怀苍生样貌美丽,经常帮助穷困地方的平民百姓,有日她持剑斩杀了一只在佑横寨作恶多年的恶鬼因此打响了名声,像京城这种繁华之地,自然不需要她救济与帮助,所以关于她的传闻就少了,你不知道她的事也正常。”

    姜凛认真听着每一个字“那竹影真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天玺顿了顿沉声道“据说是被精怪迷了心智最后被杀了不过也皆是传闻真相可能并非如此。”

    姜凛心头剧烈一紧“天玺道长你可以告诉我是在哪里听说的吗?”

    “佑横寨喝茶听书,幸而听到的。”

    “佑横寨?我想去,我的佩剑名为竹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也就是说那竹影真人就是我的母亲,我对她一无所知,我想去确认一下。”

    姜凛有些忧心忡忡,已经能肯定竹影真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但自己还想确认很多很多事,想多了解自己的身世和一直未知的母亲。

    天玺点头同意,湄月插不上话只好自己在一旁给她们倒茶,倒完茶就吃糕点,糕点吃完了就乖乖待着听二人讲话。

    次日清晨,三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姜凛跟湄月也都画好了相,杜鹃娘一刻也舍不得松开搂着姜凛的那双手

    “凛儿,那些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众家靠着势力弹劾了柳家,皇帝已经愿意不再追究此事了,你再住俩天呢?”

    姜凛道“师傅,我迟早要走的,就算事情办妥了也没办法,我们说好了的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杜鹃娘将脸蹭了蹭姜凛“那好吧,记得常给我寄书信。”

    杜鹃娘又递过一个绣着杜鹃花的钱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答应好你的。”

    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秧儿,秧儿立刻明白拿出俩个同样大但没有刺绣的钱袋递给湄月和天玺“一路上劳烦二位照顾姜凛了。”

    湄月闻言道“哪里,您说笑了,还要多劳烦姜凛姐姐照顾。”

    天玺接过钱谢过后便又不吱声了

    姜凛接过钱袋又深深拥抱了杜鹃娘最后一下“我们走了,师傅。”

    三人这才出发离开了藏春楼,杜鹃娘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三人才进了屋,对着秧儿道:“乾弑没事吧”

    秧儿恭顺回答“并无大碍,今早就醒了。”

    杜鹃娘道:“我去看看。”

    乾弑房中,他正在用早膳,而他的床上躺着那小道士水志,水志守了一夜,乾弑一早醒来看他在床边趴着睡着了,便将他抱了上来盖好了被子,杜鹃娘敲了敲门便进来了

    乾弑停下吃食为杜鹃娘拉了凳子,杜鹃娘看到此景笑的极为和蔼“很是恭敬,有你师傅的影子。”

    “高堂墨他还好吗?”杜鹃娘和蔼的笑容中含着一丝期待

    乾弑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师傅的名字“师傅很好,生活平淡。”

    “一别几十年,我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曾向外打听他的消息多次,一直都无果,没想竟还能再次得知关于他的事。”杜鹃娘语气和善

    “那老家伙对你好吗,孩子。”

    “师傅对我很严苛,但我知道那都是为我好。”乾弑道

    “严师出高徒,如今你剑法出神入化还是得他的功劳,日后若是有机会回云夕山,可否带我转交这封信。”杜鹃娘拿出一封信

    乾弑双手接过“好,我会妥善保管的。”

    杜鹃娘会心一笑后又道“打算待几日。”

    “下午我们便要离开了,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了。”乾弑敬了一礼

    杜鹃娘挽留道“多留几日吧,你的悬赏令已经撤掉了,事情我都帮你处理好了,以后都没事了。”

    乾弑起身又行了一大礼“多谢鹃凝上仙的帮助,我感激不尽,只是我已答应水志,日后跟着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杜鹃娘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早已不惊讶了“哪里上不上仙,早就被贬与凡人无异了,对我这不必这样客气,大大方方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了,秧儿拿过来吧。”

    秧儿从门外进来,递给乾弑俩个大钱囊,一个绣着杜鹃花,一个没绣任何花样

    杜鹃娘笑着示意他坐下“这个绣着花的是你的,那个给水志吧。”

    乾弑一眼看出了绣了花的是她施过法了应该是有收邪祟震鬼怪的用处,他接过放好

    杜鹃娘知道他看出来了解释道“如今被贬,我法力大大受限制,目前也只能做出俩个,就偏袒你和姜凛了。”

    乾弑点头回应,二人再窸窸窣窣聊了一些小事,杜鹃娘便离开了,乾弑拿出刚刚俩个钱囊查看,里面全是黄金有些睁大了眼睛,确认俩个钱数量一致,将绣有杜鹃花的放在了水志床头。

    这边三人头带着斗笠,姜凛和湄月则将斗笠上的白纱帐放下遮面,出城后便直奔佑横镇,佑横镇西南边的边境,几人西行南下一路上姜凛和湄月叽叽喳喳,尽是对外头的新奇和喜爱。

    姜凛从小便呆在藏春楼虽然一直得知外部的奇闻异事但自己从没亲眼瞧过而湄月之前被束缚在家后又被困在窑院也没怎么见过外头,俩人自然对外界格外新鲜。

    三人走了很久已经走到了更远的小村落,村子里人家不多,都零零散散,姜凛想着今日就在这歇歇脚,便找了间客栈,客栈也不大,房间都差不多定满了,只剩一间了

    天玺道:“这村子小,方圆几里应该都再没有别的客栈了,将就一间吧”

    湄月道:“我自然没事的,我可以睡地上”

    姜凛挽着湄月的手臂“你自然跟我一块睡喽,天玺道长将就一下睡地上吧,我们会帮你铺好被子的。”

    天玺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三人定好客栈,又到处逛了逛,这个小村落虽然不大,但黄昏景色宜人,可以看见山峦起伏。

    湄月看着夕阳西下“好久没看见这么美的落日了。”

    姜凛眼中印着昏黄“鸿山城的楼太多了,从来没这么开阔见过夕阳。”

    天玺难得开口了“日后可以天天见了,四处走走看看万千世界。”

    夕阳落下,三人回到客栈吃饭,客堂内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闲侠散士四海为家的人,姜凛忽然注意不远处的一桌一个男人,那人面色红润,身着蓝白色长服腰间佩着一条青龙玉佩。

    “那是窑院见着的那人吗?”姜凛心想

    男人眉开眼笑的跟同行人说话,时不时碰酒吃菜,姜凛怼了怼一旁的天玺,天玺朝那边看去,湄月也注意到了俩人的异样朝他们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青龙玉佩随即停下了吃食,有些怒气压制在眉间。

    姜凛看着另外俩人当即确认那人就是,从腰间老位置拔了根银针,准备报复那人一下,被天玺拦住“人这么多,你这样会暴露的。”

    姜凛道“只是戏弄他一下。”

    天玺放下筷子轻声道“那人灵力高强你忘记了吗?我们还不知他的本事,若是被发现了则会引火上身。”

    湄月一听也赶快制止“姐姐算了,不必为我如此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在乎的。”

    姜凛也只好作罢,但还是将那人的模样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