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灵药宗有拥有火属性或者光属性灵根,会炼丹的能人吗?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年都不知道宗门里有这号人物存在。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每走一步,前面都有一座大山等着我跨过去呢。
或者要不就等祁寂珩彻底好起来了以后,寻个时机把他放走,让他通过自己修炼的途径,来突破他父母所设的封印得了,再说了,他的父母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我自顾自地想着,远远望见一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紫色薄雾不知从何处缓缓升起,笼罩在祁寂珩所在的小屋周围,片刻后,一道黑色身影闪过,连带着薄雾也一块消失了。
我的住所设在玉翠峰的一处峭壁上,打开窗户就能俯瞰整座山,隐在繁茂的树林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也不会注意到我这里。
因此,那道黑影恐怕还没意识到,他的动作虽快,却已经尽数收入我的眼底。
我一手撑着下巴,倚靠在窗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小屋,另一只手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敲打着窗框,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虽然没看清那人具体是怎么行动的,但看他一步接着一步,有条不紊地潜入小屋,显然来我这里——准确地说是去关着祁寂珩的小屋,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恐怕在我把祁寂珩丢在小屋内自行修养的这近半个月里,这个人没少来关照过祁寂珩。
至于为什么说是“关照”,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去察看祁寂珩的情况时,他身上没有伤势加重的痕迹,也没有出现新的伤痕。
如果这个偷偷溜进来的人是抱着什么坏心思过来的,祁寂珩就不会恢复成现在这种能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的状态了。
这么说来,祁寂珩能在短短半个月里恢复得七七八八,其实不光是因为他自身体质和我给他用的冰莲膏的原因,恐怕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影,对此也起着功不可没的作用吧。
我就说嘛,按照我之前在密室里对祁寂珩的观察,我粗略估算过,就算他耗费自身全部自愈能力到他四肢上那四个惨不忍睹的四大血洞里,都至少得修复半个月才行,就算有我的冰莲膏加以辅佐,他修复的速度也不至于提升得这么快。
我本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现在,最后一片拼图总算是对上了。
那道黑影把偷偷潜入玉翠峰的行为做得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因为我刚好倚在窗口思考对策又刚好看着祁寂珩所住的小屋出神,恐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啧”。
想到这里,我不耐烦地咋舌,我一向讨厌这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而我却不自知的感觉。
明明宗门内无人不知我是这座山的主人,而且也多亏了若袅屡次三番掀起争夺药人的闹剧,整个宗门,哪怕是在外游历的宗门弟子,应该都知道祁寂珩是宁远丰转交给我保管的药人才是。
即便如此,这人还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像个小老鼠一样偷偷潜入玉翠峰,随意进出,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这可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所以,到底是谁不知会我一声,偷偷跑来明确归于我名下的玉翠峰呢?
灵药宗的每座山都被宁远丰设有禁制,要想和平通过禁制、进入被宁远丰设了禁制的山,目前只有三种途径,一是向金度阁申请借用通行证;二是获得这座山现有主人的许可;三是直接向宁远丰道明缘由,由宁远丰亲自解开禁制,放其入内。
但是宁远丰在这些山中设下的禁制的效果,远远比不上他在密室设置的禁制的效果,如果强行闯入,通行证上面的符文就会发挥作用,提示管理者,有外来人闯入,但不会对外来者造成实质上的伤害,顶多会给其留下标记,这个标记只能由持有通行证的管理者消除。
那道黑影偷偷摸摸进入玉翠峰,而我的通行证却没有一点反应,可见那人应该是持有通行证的。
基于此,不难推测出那道黑影的主人是谁。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宁远丰,他才不会发那个善心去救祁寂珩,更不会大费周章地掩藏气息,偷偷摸摸地跑到我这里来。
其次,灵药宗内的外门弟子可以全部被排除掉,因为现在我所知道的外门弟子中,除了毓秀之外,还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能在不知会我的情况下,拿到打开禁制的钥匙。
也不是没有毓秀弄丢了通行证,被他人捡到了的可能性,但是毓秀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在玉翠峰,没有离开过,所以这种假设也被我排除了。
最后,理所当然的,现在不在宗门内的宁远丰手下的亲传弟子也可以排除了,那么符合所有假设条件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刚被放出来的若袅?难道她在被宁远丰罚了以后,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就私自去找金度阁要了通行证?
但是祁寂珩恢复过来的这段时间,正好是若袅受罚的时候,她的灵力又被封了,也不可能施展得出分身术这种术法,所以若袅也被我排除了。
一张列表在我的脑中缓缓展开,上面依次陈列着我的怀疑对象,随着我的思考进一步深入,又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她们的名字从列表中划掉,最终只剩下一个选项,那就是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