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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南门巷

    南门巷位于山门城东门边上,是一片充满着阴暗与破败的地方。这里的房屋破旧不堪,街道狭窄而肮脏,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在贫民窟一般的东城区中,南门巷无疑是最为危险和混乱的存在,可以说是贫民窟中的贫民窟。

    青云门的修士们很少会踏足这个地方。只有寥寥几个不得志的青云门执法人员会偶尔出现在巷口,但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对于凡人之间的事务,他们往往选择视而不见,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他们就不会去管闲事。这样一来,南门巷实际上成为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几乎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

    然而,正是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一个凡人帮派悄然崛起,并逐渐掌控了南门巷。这些帮派成员虽然大多是一些无所事事的混混,却填补了此地执法上的空缺,成为了所谓的“秩序维护者”。虽然他们的行为并不完全合法,但至少给了当地人一些安全感。

    南门巷原本并没有名字,它一直以来都是人们口中的“乱巷”。但随着南门帮的出现和之后的一系列发展,这个地方开始有了一丝生气。南门帮的存在使得当地的治安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人们的生活条件也稍有提升。渐渐地,“乱巷”这个名字被人们淡忘,取而代之的是“南门巷”这个新称呼。

    此刻,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在这寂静的夜晚里,萧理清独自一人穿梭于南门巷的小巷子间。这里的黑暗与宁静让他感到格外舒适,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在那些修士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身份。

    “前面的!”几名拿着火把的凡人从萧理清身后的拐角走出,叫停了眼前之人,“南门巷治安不好,亥时之后不要在这附近乱晃,最好还是返回家中。”

    南门帮虽说是帮派,但实打实收了本地居民的好处,在自己的地盘上也算得上尽心尽责。

    萧理清没有过多言语,身上稍微泄出几分气息,表明了自己的修士身份。

    南门帮的众人没想到眼前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居然是一名修士,慌张的情绪在队伍中扩散开来。

    “是仙人!”

    “仙人咱可管不了,撤吧。”

    就在众多凡人帮众准备离去之时,人群中一名有些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眼珠一转,站了出来。

    “仙人这般身份,大晚上来我们这偏僻的贫民窟,不知是有何要事?”

    众帮派成员皆是一惊,下意识退后好几步,与这人拉开了距离。

    “小尾巴这小子疯了吗?居然敢管仙人的事情。”有人小声嘀咕。

    此时,这个叫做小尾巴的矮小少年也是一身冷汗,见对面修士并没有动作,便壮着胆子接着说:“您如果在这片区域有事要处理,说不定小的们有办法帮到您,再加上如果知道您来这里是做些什么,小的们也能安心些不是吗?”

    【这蠢货,要是遇到一些脾气差的修士当场把他杀了,他也没地方说理去,这种喜欢蹦跶表现自己的人觉得自己很会抓住机会,却只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我想到巷尾去,不过此地错综复杂,路很难找。”萧理清没有理会老白,他已经在这片狭小错综的街区绕了好一会儿,此刻遇到本地人,自然不会放过问路的机会。

    【你也是个蠢货,再找一会肯定能找到的,非要和别人透露自己的行踪。】老白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吐槽道。

    听到这里,小尾巴忽然松了一口气,谄媚道:“小人自小在这片街区长大,由小人带路吧。”

    随后他转向自己的众位同伴,示意他们先去巡逻,随后领着萧理清进入一条阴暗的岔路。

    “我叫连理,你叫什么名字?”穿过污水遍布的小巷,萧理清问道。

    “小人自小没有姓名,帮中大佬都称我做小尾巴。”

    “这么说,你是跟着南门帮长大的咯?”

    凭着火光仔细辨认一番后,小尾巴领着萧理清朝右边走去,泔水残渣的味道愈发浓烈。

    “不瞒您说,咱南门巷这带的好多孩童都像我这般,有妈没爹,当妈的也不愿意管我们,多数出生就被淹死在不知道哪条臭水沟里,小人运气不错,被帮里大哥照拂着长大。”

    “南门帮的人这么好?还会接收孤儿?”

    “您知道山门城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小尾巴没有直接回答萧理清的问题,而是狡黠一笑问道。

    “飞舟站?”

    “大爷您已经成了仙人,自然看法就和咱凡人不一样。”小尾巴说道,“依咱们凡人的看法,这山门城最重要的自然是纳气测验仪式了。

    之前南门帮主带大的一孩子在几年前通过了纳气测验,那小子虽然是飞黄腾达了,却也没忘记将他养大的帮主,有什么事情都稍微帮衬着呢。”小尾巴略带骄傲地说道,“我们都管他叫江哥,不知道仙人您认不认识?”

    萧理清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好笑。

    他以前也觉得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应当都是互相认识的,不过后来他便慢慢不再这么想了。

    “您别看我这个样子,说不准我亲爸也是一名仙人嘞。”小尾巴昂起头,颇具自豪地说道,“仙人生下的孩子资质都高,说不准帮主会收留我们这群没爸的孩子也是这个原因。”

    萧理清有些汗颜,他想起了家乡的某位少爷,“哪有这样的说法,我老家有个小子,爸妈都是修士,他却连纳气测验的门槛都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那他可真是倒霉得很。”小尾巴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下没控制住音量,一旁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泼下一盆发臭的水。

    萧理清反应迅速,躲过这飞来横祸,小尾巴却成了落汤鸡。

    “大晚上瞎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再吵赶明儿我就去找你们帮主,问问他是怎么管你们这群人的。”一道彪悍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小尾巴并没有因为被泼一声冷水而生气,反而好声好气说道:“王大婶,对不住了,小的给您赔礼道歉。”

    随后他转向身后的萧理清,歉意道:“让仙人看笑话了,王大婶人还是很好的,整个南门巷的人基本上都是吃她家的饭,只是去年失去孩子过后,脾气就变得有点差了。刚那下没泼到您身上吧?”

    “没事,无妨。”萧理清摆摆手,示意小尾巴接着带路。

    稍微走了没几分钟,两人来到了巷子最后的拐角。

    “到了,就在前面。”

    顺着小尾巴指的方向,萧理清看到了被建筑包裹住的东门城墙一角,那最深处的建筑倚在城墙边上,静静待在巷子的尽头。

    “谢了,小尾巴。”

    却见小尾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似乎带着几分期冀。

    【哈哈哈!这小子等着你给他赏钱呢。他以为修士随便抖一抖,身上落下来的虱子都够他吃饱了,谁能想到你也是个穷光蛋呢哈哈哈。】

    萧理清脸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呃…这个嘛,其实我现在囊中羞涩,不过等过几日我手头宽裕了,一定会重谢你的。”

    听到这话,小尾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连忙摆手说道:“哎呀呀,仙人您太客气了。能给您带路,这可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哪敢要什么报酬啊?您先忙着,小人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回头再找您。”

    说罢,小尾巴转身离开。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他并不认为萧理清真的会在所谓的“手头宽裕”之后特意来找他致谢。

    毕竟,一个修士和一个凡人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公平。对于这种情况,小尾巴早已习以为常。

    看着小尾巴离去的背影,萧理清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感。他急忙喊住小尾巴,从怀中掏出一串用红线串着的铜钱,递向小尾巴,说道:“拿着吧,这是给你的报酬。”

    小尾巴接过那串铜钱,定睛一看,顿时惊愕不已,结结巴巴地说道:“一…一千文!仙人,这可使不得,实在太多了。”

    小尾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与之前那个卖报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是一贯钱,两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萧理清笑了笑,温和地对小尾巴说:“没关系,反正我在东城区可能还要待上几天,到时候就麻烦你当我的向导吧。”

    “是!是!”小尾巴兴奋地答应着,“我这就去跟南门帮主汇报一声,随后马上回来在这里等候仙人您的大驾光临。”

    萧理清眉头微皱,他可不希望引起过多人的关注和注意。之前遇到的那些帮众也就罢了,但如果把帮主这样的重要人物卷入其中,那可真是自找麻烦。

    小尾巴见此情景,立刻明白了萧理清的心思,赶忙解释道:“仙人您尽管放心,我只是去请个假而已,绝对不会特意提及您的事情。”

    萧理清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小尾巴转身离去,消失在巷口尽头,他才缓缓朝着巷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