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小尾巴一边敲门一边喊道,“王大婶开门啊!”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一道没好气的女声:“大早上的敲敲敲,离吃饭时间还远着呢,你这饭桶!”
随后那稍显斑驳的木门微微打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递了出来。
“提前跟你讲,中午吃饭没你的份了啊小耗子。”
小尾巴无奈地接过碗,苦笑着说道:“大婶啊,我是小尾巴,不是小耗子。”
他看着手中的稀粥,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中午又要饿肚子了。
随后,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而且我来找您一定就是饿了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那门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一把打开,一位皮肤有些皱巴巴却看起来干劲十足的老太太出现在小尾巴面前。
这位老太太虽然比小尾巴还要矮了一个头,但她的气场十足,让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像是个孩子一般。
“就你和这个外来的昨天晚上在巷子里嚷嚷。”王大婶没好气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小尾巴身后的萧理清,皱着眉头问道:“他是来干嘛的?”
小尾巴连忙解释道:“大婶,唉大婶。可不兴和连理哥这么讲话,人家可是仙人呢。”
连理是萧理清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化名,此刻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袍,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些颓丧,俨然一副不得志的中年人模样。
萧理清对着王大婶拱了拱手,满脸堆笑地说:“大婶,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您商量,您看咱们能不能进屋详谈?”
王大婶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理清,然后转身朝屋里走去,嘴里嘟囔着:“进来吧。”
就在这时,小尾巴也准备跟着萧理清一起走进屋子,但却被萧理清拦住了。
“小兄弟,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不好意思啊。”萧理清抱歉地说道。
小尾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露出理解的笑容,爽朗地回答:“没问题,咱之前都已经说好了,这几天我全听仙人您的安排,您要是跟我道歉那就太见外了!”说完,他便乖乖地站到了门外等待。
王大婶的屋子内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这种气味让人感到不适。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除了这股异味之外,整个房间竟然出奇地整洁。
显然,这位妇人对于卫生有着极高的要求。
ot仙人平时怕是闻不惯这腌渍杂碎的味道吧。ot王大婶说着,转身走进了厨房。
她揭开锅盖,里面正煮着一锅乱炖,锅里的食物翻滚着,冒出许多泡泡。
这锅乱炖看起来毫无食欲,似乎很难下咽,但事实上,它却是南门巷居民们日常饮食中的常客。
ot王大婶,我们就别再闲聊了。ot萧理清站在厨房门口,直截了当地说道,ot您之前举行了039039仪式039039寻求组织的帮助,而我就是组织派来的。ot
听到这话,那老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低声呢喃道:ot原来这039039仪式039039是真的……ot
ot您把我需要为您做的事情详细告诉我,越详细越好。ot萧理清继续追问道。
ot这些我都在仪式上全部写明了啊。ot王大婶一脸疑惑地回答道。
萧理清顿时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然后从怀中掏出前夜林交给他的纸条,又仔细了一遍上面附带的组织入门守则,随后解释道:“那个…王大婶,实在不好意思啊,这是咱们组织的规定。‘仪式’期间提供的信息是给信息组成员做筛选帮助对象用的,和我们部门并不互通,所以需要麻烦您再详细说一遍。”
听到这话,王大婶并没有显得不耐烦,反而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强硬截然不同。
只见她缓缓地说道:“是我的儿子,王安兴,他虽是我捡来的,但我早就把他当作亲生骨肉一般。一年前在纳气测试上他通过了,虽然年龄已经快到十七岁,测试成绩也只是刚刚合格,但对于我和整个南门巷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了。随后他便随着当时当值的外务长老去到了东城区的外务府上做铸台准备,只是…”
说到这里,老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抽噎起来。
萧理清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位泪流满面的老妇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递出手中的手帕。
然而,王大婶却并没有接过手帕,她挥了挥手,表示不需要,继续说道:“原本那小子每月都会往巷子寄来书信,可后来突然却没了音信。帮主带着我去外务府找过几次,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连门都进不去。我只想知道我的儿子王安兴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如果他真的忙于修炼而无法与我们取得联系,那倒也算了。但我最怕的是,他是否遭遇了不测……”
萧理清听后皱起眉头,问道:“您先别着急,大婶。您还记得去年当值的外务长老是谁吗?他如今是否还在山门城呢?”
王大婶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这种小角色哪里会晓得外务长老是什么身份呀。只是依稀记得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中央府那边的排场可大着呢。不过,我家王安兴在长老走后,倒是一直往巷子里寄信回来。这么说来,我猜他应该没跟着长老一起回山上去,而是继续留在这城里头吧。”
“那您能不能把那些信件给我瞧瞧呢?”萧理清轻声问道。
王大婶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旁边的桌子走去。她弯下腰,从桌底抽出一个小巧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张信纸,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显得格外珍贵。
“信都在这儿了。当初啊,还是托了南门帮的小耗子帮忙念给我听的。后来,只要我一有空,就会拿出来反复看,慢慢也就学会读了,现在大致上也能看懂个七八分。”王大婶微笑着解释道,“我来念给您听吧。”
萧理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忙说道:“不用麻烦大婶,我识字的。”
说着,他便伸手接过那些信件,然后开始认真地起来。
这些纸张上记载的事情大多都是些生活中的琐事,比如从参加纳气测验到最终成功进入东外务府这段时间里所经历的各种事情,但唯有最里面的那张纸一下子吸引住了萧理清的目光。
这张纸似乎已经被人反复拿起来看过很多次,以至于它看起来微微泛黄,上面还零星地散布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泪痕,使得原本就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迹变得越发难以辨认。
“母亲,请原谅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称呼您为母亲。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萧理清缓缓地走出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感觉。他招手唤来了正在旁边开心地玩弄着手中银元的小尾巴,轻声问道:“小尾巴,咱们南门巷通过纳气测验、成为修仙者的人多吗?”
小尾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嗯……王大婶家的兄弟算是一个吧,之前也陆陆续续有几个人通过了测验呢。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大多数在之后就不太和我们联系了。倒是之前我给您讲那人和帮主一直保持着来往,他叫江武祥,我们都管他叫江哥。”
萧理清稍作思考后说道:“先带我去见见你们帮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