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火站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地向眼前之人行礼,心里却在不住地发着牢骚。原因无他,眼前之人,他的师尊楚淼,天下无敌的七位道主之一的时间道主,居然要他这个做徒弟的来做保镖。理由是:“为师这一路上游玩的凶险再怎么也不会超过大圣之境,如果为师亲自出手岂不掉份,但是创造一条新的时间线又太麻烦,不如你来护为师周游?”
楚璃火:“啊?我?!”说真的,楚璃火觉得,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已成道君的青云全力打毫不设防的楚淼恐怕也难以使祂受到伤害吧。但这是师尊的命令,没错 师尊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楚淼可不管他心里什么风暴,自顾自走到一边的天然藤椅上躺下,读书喝茶,还享受着楚清清捏着肩膀,生活甚是惬意。
看了一会儿楚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着楚璃火笑着说道:“对了以后就由你来教你师妹修炼了。”
楚璃火满脸不解:“师尊,弟子不懂您的意思,况且弟子该教她什么呢?”
“你该教她土之道。不过你现在不用细想,到时候你就懂了。”
无法反抗,楚璃火也就安心住下了,令他惊喜的是楚清清做饭可有一手,虽然金仙没有口腹之欲,但这可是他小师妹做的饭菜。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楚清清做饭,打扫,泡茶,研墨,修剪盆植,虽然她也不会打理草植,不会泡茶,研墨,但她还是默默地,一言不发地做着所有的活,边做边学,仿佛是害怕被讨厌一样。半个月的时间,楚清清也逐渐习惯了每日冷清清的楚淼坐在那里读书,喝茶,练字还有热情似火并且十分关爱自己的楚璃火在身旁给自己讲笑话,她敢说,这段时间真的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但越是这样,她心中的害怕,慌乱,不舍,痛苦就越重,而她的表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整个人的精神被撕裂开来,脑海之中仿佛有一个庞大的漩涡不断撕扯着自己的灵魂。
于是在某天半夜,月色露华浓重之时,她掀开被子,悄悄起身,避开楚淼和楚璃火,小心翼翼走出庭院,出门远去。踏出院门那一瞬,她脸上那固执,倔强的表情中夹杂了一闪而逝的眼泪。
楚淼和楚璃火睁开眼睛看向她离开的方向。楚璃火问道:“师尊,不把小师妹叫回来吗?”
楚淼摇头回应道:“萍州之西有一头化神妖蟒,她是被小妖绑来作为贡品的,半夜逃走就是不想连累我们。你只管去把那头妖王带回来给为师泡酒,然后再去找你小师妹就是了。”
次日午时,某处密林深处,衣物破烂,浑身划伤的楚清清躲在一处树洞里躲避着外面的妖物,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默默低着脑袋。
楚璃火坐在一旁的大树的枝丫上,摘下一颗果子对准了扔在楚清清并拢的双腿上。楚清清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洞外阳光洒下的地方。那里坐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躺在大树上倚靠着树干,浑身沐浴在光芒之中,脸上带着闪耀的,自信,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小师妹,怎么偷偷跑了,师兄找你花了好几个时辰呢。”实际上主要花的时间是去找翼蛇妖王了。
楚清清咬着嘴唇,露出倔强的表情说自己和那些凡人是被妖怪抓走作为给一条翼蛇妖王的贡品的,这妖王是化神大妖,恐怖无比,统治了无尽疆域,她知道楚淼和楚璃火是好人,她不想害了他们的性命。
楚璃火也没有嘲笑她的无知,他从树上跃下,来到楚清清面前,抚在她的肩头,收起一贯活泼的笑脸,十分认真地说道:“小师妹,有师兄在,没人能带走你。”
楚清清眼神躲闪,小声说道:“可那是一只化神妖王欸……”
然后下一秒楚淼出现在两人身边,拿出一坛美酒,正是用翼蛇泡的一坛好酒,就这样摆在了她面前,指着里面的蛇妖说道:“怎么了,徒儿,你说的妖王,是它吗?”
楚清清瞪大眼睛,她的身上被妖魔种下了奴印防止逃跑,所以当然能够感受到这条妖蛇的气息:“可是,它不是千丈…就是…”
楚淼点点头,将手中的酒罐扔出,那酒罐迎风便涨,片刻后化作通天之形。
楚清清目瞪口呆,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瞬之间,劫后余生的庆幸,重逢的喜悦喜悦,负担落地的释然,还有些许的难过,如果能早一点遇到楚淼,或者楚淼能早一点出现的话…当然,这样想无可厚非,人之常情。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就消散了。
楚淼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道:“徒儿,在时间的运行轨迹上有过去,现在,未来。凡人有权改变现在,智者能够改变未来,而仙人,能够改变过去。对于凡人而言,无法改变的过去,就化作烟尘让它消散吧。”
楚清清抬起头,直视着楚淼:“师傅,我想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