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
陈府。
陈曙光没来由的心慌,将手上的毛笔靠在了砚台上。
窗户突然被夜风吹开,一阵阴凉,陈曙光皱起眉头:“来人,打来热水,我要沐浴就寝。”
户部尚书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这就送您就寝。”
柳太一的声音突然传来。
话音落下。
书房中氛围寂然。
陈曙光脸色大变,伺候他洗脚沐浴的,历来是侍女,何时来的男性?
“你是何人?!”
陈曙光浑身一震,入道五重的修为涌现。
书案上的纸张被吹飞。
蜡烛直接熄灭。
一袭红袍落在陈曙光眼前,翩翩起舞。
陈曙光瞳孔扩大数倍。
“陈尚书,武生之舞,尽情欣赏。”柳太一呵呵笑着,迈动舞步,书房窗户啪的一声被关紧,蜡烛重新被点燃。
烛光照耀之间。
书房中的灵气开始躁动不安。
陈曙光瞳孔映射两道神灵虚影,他浑身战栗,只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
“你到底是谁”
陈曙光喉咙腥甜。
他入道五重的修为,在柳太一戏神诀全开的威势之下,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生命气息就已经逐渐熄灭。
“陈大人,此曲可还满意?”
柳太一迈着舞步来到陈曙光身后,猛地出手。
噗
手臂直接穿过陈曙光胸膛,血洞中血液翻涌,渲染烛光。
陈曙光一脸不可思议。
他尽全力回眸看着柳太一脸上的戏子面具,面色复杂,有不甘,也有不解。
“你我无冤无仇”
“我只是要杀你。”柳太一抽出手臂。
陈曙光的身体再无力支撑,直接瘫软在地上,不断抽搐。
柳太一见此,表情不变,略微挥手,卸下戏服,打开窗户,跳入了夜幕当中。
直到血液顺着书房地板缝流出去。
陈曙光的死才惊动了陈府中的侍女仆人。
“老爷死了”
“老爷死了快来人啊。”
夜幕的宁静被尖叫声打断。
——
明日大早,重阳殿。
朝堂。
满朝文武噤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户部尚书怎么没来啊?”皇帝在龙椅之上抬眸。
皇帝不怒自威,眸光所过之处,群臣将头低得更低。
最后,只能是重阳皇室丞相李承硬着头皮走上前:
“禀告陛下,户部尚书,已于昨日夜里戌时遇害。”
“”
朝堂上寂静无声。
皇帝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说话的丞相。
“爱卿是说,朕的户部尚书死了?”
“是。”丞相点头。
皇帝深吸一口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在一旁侍候的太监直接一个跌跪瘫软在地。
“户部尚书死了,就没有一个人于昨天夜里通知朕一下?”重阳皇帝沉喝,龙威浩荡。
满朝文武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凶手是谁!”
皇帝沉喝。
“禀禀禀告陛下尚未查清。”刑部尚书跪在人群中央,磕了一个响头。
“废物。”重阳皇帝冷笑。
大臣们都磕头在地,不敢抬头。
“拉下去砍了。”重阳皇帝摆手,杀意凛然。
刑部尚书瞳孔扩大数倍,额头重重磕在重阳殿地上:“陛下,陛下,恕罪啊,微臣”
“朕说砍了!”重阳皇帝沉喝。
“陛下,臣有话说。”关键时刻,费青硬着头皮走上前,硬顶着龙威沉声谏言。
大臣们心跳漏掉一拍。
“陛下,户部尚书已死,此刻于朝而言,当是选出继任者为重,此刻责罚其余官吏,陛下有置朝堂之情于不顾之嫌。”
此话一出。
本就凝固的气氛更加死寂。
不少大臣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直接死了。
群臣中看过史书的人不少,但是他们从未听说过有朝堂之情这个词。
这简直是不将皇威放在眼里。
费青咬着牙,硬着头皮承受着皇帝的审视。
“父皇,儿臣附议。”朱长兴站在了费青身后。
“户部尚书于昨晚死去,不若给刑部尚书多一些时间,如此公平公正才是治国之理。”朱长兴沉声道。
“朕新任命的少保何在?”皇帝突然发问。
“微臣在。”柳太一赶紧走上前。
“你看如何啊?”皇帝问。
“以微臣看,此刻责罚刑部尚书自然不妥,不若多给些时间。”柳太一回答。
“那户部尚书的事情呢?”
“陛下可以让太子殿下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太子殿下宽宏仁厚,通情达理,暂代户部尚书于情于理,于国大善。”柳太一道。
此话一出。
朱长兴表情微变。
费青更是愕然,略微转眸看着柳太一。
重阳皇帝陷入沉思。
此刻朝堂上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众位爱卿可有其他异议?”重阳皇帝面向众人。
“”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逐渐苦涩。
事到如今。
傻子都能看出来,皇帝这是在唱双簧戏呢。
他们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反对。
今天夜里就得步了户部尚书的后尘。
“臣附议。”
费青第一个点头。
“臣附议。”
“臣附议。”
接着是丞相,再是六部尚书。
满朝文武,只要少部分人弃权,大部分人都同意了。
朱长兴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来的时候,柳太一也没提醒他要当户部尚书啊。
“你”朱长兴略微回眸,瞪了柳太一一眼。
柳太一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
早朝结束。
“柳少保,不打算解释一下?”朱长兴深吸一口气,沉声质问。
“户部尚书手握国家命脉,除了太子,我心中再无其他合适人选了。”柳太一道。
“那你就不会说不知道?”
“忘了。”
“”
朱长兴眼皮子一跳,“昨天都说好了,我要去青牛村,你怎么”
“殿下怕是去不了了。”柳太一表情可惜。
朱长兴有些无语。
“你简直不知所谓。”朱长兴有些恼怒,挥着袖子离开了皇宫。
柳太一见此赶紧跟上。
——
当天夜里。
御书房。
费青神情凝重,心中迟疑。
“发生了何事?”皇帝皱眉。
“陛下。”费青跪在了地上,神情羞愤。
“你这是”皇帝不解。
“陛下,浏阳城,被屠了。”费青声音沉重,压抑着无尽怒火。
此话一出。
重阳皇帝手中的毛笔直接被捏断。
“你说什么?”重阳皇帝惊坐起,“浏阳城被屠了?”
重阳皇帝说完,浑身颤栗,止不住的颤抖。
他周身空间扭曲,龙威浩荡之间,费青额头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