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总算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等他迫不及待看向靠在墙角的那具尸体时,发自血脉的亲切感令他胸腔激荡。
但目光触及到那骷髅空荡荡的手腕,他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似乎,那个地方本来应该有些什么的。
他下意识看向牧箩。
却见牧箩正在墙壁上摸索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具尸体。
强行将这种诡异的感觉挥出脑海,南辛问:“师姐,你在找什么?”
牧箩头也不回的道:“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机关,如果这里真的是某位前辈的埋骨之地,那这也太简陋了,肯定还会有别的通道。”
“你也别愣着了,快来找。”
南辛抿抿唇,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来,在尸体的衣服上翻了翻,居然看到了他们南家家族的独特标志。
“这里似乎和我们南家有些关系,师姐,我感觉这个人和我有血脉关系,我能感应到来自灵魂的亲切感。”
牧箩翻了个白眼,“行吧,就当这里是你们南家的地盘,你赶紧想法子把我们弄出去啊。”
南辛从那尸体上拿出了一个暗黑色的卷轴。
牧箩,“??”
那尸体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具尸体都干瘪下去,怎么会藏下那么大一个卷轴?
天道,你老人家为了给男主金手指,脸都不要了?
南辛打开卷轴,便像是彻底沉迷其中似的,浑身僵硬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卷轴。
牧箩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字迹是用特殊符箓堆积而成。
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图案,很难分辨上面的字迹。
她这个四品炼器师,也只能勉强看出来这里面大概是一种高品阶法器的制作过程。
她顺手用系统顿悟了一下。
【恭喜您,消耗32600灵石完成了一次顿悟,您顿悟了天阶中品法器,天龙锥,的制作原理,您达到五品炼器师成就,并拥有了六品炼器师的实力。】
嗯?
就这么简单?
系统顿悟后,一些繁琐的知识闯入脑海。
仿佛拨开眼前的迷雾一般,面前的卷轴看上去也更清晰了一些。
上面符箓堆积的自己自动分离开来,在她眼前重新排序,形成完整的制作流程。
天龙锥是一种极其强悍的法器,可以分开合并,转化形态,其中内部构造极其复杂。
南辛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睛直勾勾盯着第二个步骤,迟迟无法移开视线。
牧箩站在他身旁盯着看了半晌,道:“这里写的很清楚,打造成尖锥状拼接在一起就行,有必要看这么久吗?赶紧起来给我们找出口。”
南辛被这句话生生拉出了沉思状态。
他缓缓抬起头,对上牧箩那不耐烦的表情。
“你看懂了?”他声音有些干涩,似是许久没发声似的。
牧箩,“这不写的明明白白的么,人家把每个步骤都画出来了,能看不懂?”
南辛表情有些龟裂。
他又缓缓低下头去看手中的卷轴。
那卷轴似乎更沉重了。
暗黑色卷轴是用符箓书写过程的,类似一个加密文件,而这种加密方式,是他们南家珍藏法器制作原理时专用的。
胡莫两家多次偷盗他们南家的法器制作相关卷轴,却始终无法破译这种加密内容。
牧箩,居然看懂了?
南辛将卷轴摊开,“你真的能看懂?这上面是用各种符箓之术叠加出来的,全部都是加密的,你怎么能看懂?你懂符箓之术吗?”
他有点崩溃。
他们南家人,是从小学习这种加密方式的,能看懂也不奇怪。
但是,牧箩?
她怎么看懂的?
她懂符箓之术?
想到这里,南辛心头猛地一颤。
他想起来,和牧箩在炼器楼见面的时候,他似乎看到牧箩在看一些符箓相关的书籍?
牧箩随意点点头,“略懂而已。”
南辛有些抓狂的扯了扯头发,“你之前还说你对炼器只懂一点点,难道,你还是个符箓师?”
牧箩道:“大概一品吧,只是略懂,不算精通。”
一品?
她还真的是符箓师!
南辛又想吐血了。
他嗓子干涩的问:“你,究竟是几品炼器师?”
牧箩心生警惕,“问这个干嘛,你赶紧起来给我们找出口。”
南辛捂着胸口,平息着不断上涌的气血。
他将卷轴合上,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已经把卷轴上写的东西学会了?”
“这又不难。”
噗!
南辛一口血吐了出来。
大受刺激。
牧箩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你看你,急什么?伤还没好,这卷轴太伤神了,你先收起来,出去了再看。”
南辛深吸一口气。
他受刺激,不是因为看了卷轴啊!
这玩意,可是天阶法器!
就连他爹,一个七品炼器师,想要将这个天阶法器卷轴融会贯通,也得研究好几个月。
牧箩呢?
就看了几眼!
真的只有几眼!
就这么学会了?
他从小到大都被誉为炼器天才,但是,在牧箩这样的领悟力面前,彻底黯然失色。
有那么一瞬间,南辛胸中涌起一股邪恶的杀意。
若是杀了牧箩,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无人知道这样一个绝世天才了?
他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炼器天才。
不过片刻,他便压制住这种冲动。
“好,我找一找有没有其他出口。”南辛朝她笑了笑,将卷轴收了起来。
牧箩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掠过一抹讳莫如深的深意。
刚才南辛那一闪即逝的杀意,她可没有错过。
这小子,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把玩着手中的剑,盯着南辛的背影,用了很大克制力才没有动手杀了他。
她得靠着南辛离开这个鬼地方。
果然,很快,南辛就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尸体隐藏在一个墙壁后面,砸开墙,就看见一具女人的尸体躺在墙壁后面的空间里,也已经变成了干尸。
牧箩一眼就看中女尸脖子上戴着的精致挂坠。
这应该也是一个乾坤器。
这次,南辛也看到了。
他快步上前,将女尸抱起来,把两具尸体平放在地上。
“这两位应该都是我们南家的前辈。”
牧箩指了指女尸身上的挂坠,“既然是你们南家的,那我也不和你抢,但我想要那个挂坠,就当做是报答这几次的救命之恩了。”
南辛循着牧箩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那精致的玉质挂坠,造工精致,碧玉通透,仿佛有流水荡漾。
他拿起那小巧的挂坠,放在手心把玩,“这应该是乾坤器,里面可能有这位前辈一生的积蓄。”
牧箩眼神冰冷了几分,攥紧了剑。
南辛有些肉疼,但还是将挂坠递给了牧箩。
“我说到做到,这乾坤器我不会探查,里面的东西全都归你了。”
牧箩接过挂坠,也不客气,直接挂在自己脖子上。
“好。”
却见她这样行如流水的动作,南辛哑然失笑。
“你身上没有高阶乾坤器吗?身为炼器师加符箓师,怎么不自己炼一些?”
牧箩爱不释手把玩着那挂坠。
玉制挂坠和她之前得到的那个手镯,大概是用同一种材料制成的。
而且,上面都有禁制。
落在她手上,挂坠开始发烫发热,抵触着她的触碰。
她手上覆盖了一层本命真火,面无表情抵挡着这种炽热的温度。
很快,她手心被灼烫得通红。
随手将挂坠摘下丢进乾坤器里,牧箩若无其事道:“这里既然是你们南家人的地盘,那应该有一些炼器用的材料?”
南辛眼睛一亮,“对!”
南辛思索着,“这里的入口是我们南家的池塘,也许是在我们南家别院的建筑下面,那么肯定是有出口的,我们把这两位前辈入土为安,再出去找一找。”